清晨,当车队停在路边稍作休整的时候,众人惊讶的发现,昨日昏了一个大白天的阿绫,走下了车。
面对众人欲言又止的“注目礼”,阿绫再次一个尔康手,吐出她的“九字箴言”:
“我很好,没有死,请放心。”
昂首抬头,语气平淡。
现场一片静默。
真汉子啊!
这就是真汉子啊!
没被一页书的毒给毒死,没被严先生的药给药死,最关键的是没被睿王殿下给喂死,您可真是了不起啊!
阿绫狐疑地看着众人眼里翻涌的壮怀激烈,原先心态平稳一转,一时之间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她看看给她把了脉又盖戳“恢复良好”的严明仁,又看了看戳在路边的隋清逸和楚子寻,再看了看假装在遛马的无言,发现所有人在对上她目光的时候,都无一例外地朝斜前方看了看。
那是,百里臻的车驾所在。
让她去找百里臻吗?她不——
......不可能不去吧。
阿绫一边若无其事地朝着百里臻的马车旁边走,一边发出“真香”的声音。
守在他马车边上的,还是那个永远面无表情跟石头做的似的小哥,无风。
唔,稍微有点进步了,至少看到她走过来的时候,这个人还知道转转眼珠子。
阿绫朝他点了点头,而后见他没有阻拦,便近前了一步,伸出爪子在百里臻的车门上轻轻敲了敲。
“殿下?”
不等多时,车里便传来百里臻的声音:“进来吧。”
“是,多谢殿下。”阿绫一脚蹬上马车,轻轻推开车门,而后一撩帘子走了进去,对坐在正中的男子道,“臣叨扰了。”
上次是百里臻“请”她来下围棋,这次是她自己找上门来,一回生二回熟,她成长了!
“无碍。”百里臻将手里的棋子搁下,而后抬起头来,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道,“坐吧。”
“是。”阿绫微微颔首,快步走了过去,坐下。
还是和上次一样,她与百里臻隔着一张小几,几上放着他的棋盘,他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百里臻的生活可真无趣啊,不是看书就是下棋,下棋还找不到能对弈的人,只能自己跟自己下。若说这一成不变的生活里有什么“调剂品”的话,大抵也只有被人撵着屁股追杀的时候了。可是这种“调剂品”要丧命的,不要也罢。
见阿绫坐下之后,就一直在盯着桌上的棋盘,百里臻便有些故意地开口问道:“要和本王下一局吗?”
“多谢殿下厚爱,不过臣没这水平,敢与殿下对弈啊。”阿绫的脸上立马浮现出难为的尬笑。
“太史上次的一手,可是让本王印象深刻啊。”百里臻见阿绫的表情逐渐僵硬,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阿绫:......
上次那手怎么回事,天知地知他们俩知,这人这会儿装什么失忆啊!摆明了就是故意要让她吃瘪的。
大概是好不容易来了个好欺负的对象,这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欺负欺负打发时间了。
真当她是皮球还是软柿子啊,想往哪踢往哪踢,想怎么捏怎么捏。
偏不!
尽管心里气得骂娘,面对权势滔天的睿王殿下,阿绫嘴上还是(求)非(生)常(欲)知(很)礼(强)的:“殿下过誉了,臣不过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不值当为殿下所记。不过,倘若殿下需要臣来打发时间的话,不如......”
说着,阿绫压低了声调,眼睛眯了眯,卖关子的样子十足。
百里臻就坐着静静地看着她演。
她确实是个巧舌如簧的人,这来了没一会儿就说了这么多虚心假意的恭维话里,而这其中,她好巧不巧还说了一句实话。
没错,他确实需要她来打发时间。
这是他在这去北翟的一路上,在与阿绫的接触中,得到的新发现。
在这个无趣的世界里,她比他接触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有趣。因为她的举动,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就导致了他在与她交锋的过程中,会逐渐地对她产生一种期待——
一种,希望她能带给自己新鲜感的期待。
百里臻知道阿绫来找他,多半是为了昨天从她中毒开始到现今的事情,不过,他睿王殿下的情报,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凑上来都能问出来的吗?他拿着棋子,不动声色做了个很明显的暗示——陪他打发时间,打发得好了,他若是高兴了,就告诉她。
他看着她努力挣扎了两次,最终在他的眼神压迫下挣扎不动只能认命的样子,就觉得很有意思。只不过,阿绫就是阿绫,即便是作认命状,还在努力给自己争取一线机会。
她这个“不如”,说得很吊人胃口。
尽管知道这是她故意为之,而且她的表现实在是明显得瞎子都看得出来,可百里臻还是暗自猜测了起来,这个“不如”,是打算干什么。
“不如——”阿绫的唇角微微上扬,“五子棋怎么样?”
五—子—棋。
没错,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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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小剧场:
阿绫:说,你是不是故意的,针对我啊。
臻臻:你才是故意的吧,吐我一手口水。
阿绫:口水怎么了,一般人我还不吐呢。
臻臻:当时,我就该一壶水呛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