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寻和无言一样,正惦记着前面那档子事儿呢,于是也不在这半道儿上多废话,各自驾马散步并两步走了过去。
这么来来回回之间,又进去了两队人马,如今守城官兵查验的人过去了,就轮到他们队伍前面这个拖棺材板儿的一行人了。
方才那个侍卫正盯着前面的情况呢,忽然见无言去而复返,又带了个楚子寻过来,登时感觉如临大敌。
“言哥,我没......”
听声音,感觉委屈得快哭了。
他方才也没玩忽职守,正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地警惕着周围是否有异动呢,谁曾想,就是听得太多看得太多,竟然让这些小老百姓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滑。
忒气了!忒可恨了!
这之后,他立志绝不放过前面这几口大棺材,结果可好,城门还没进呢,他们的侍卫长又来了。
这莫不是......想放弃他。
“知道你没开小差。”无言一眼就看出他这是在想些什么呢,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和楚七公子只是有点儿事儿有些在意罢了,所以想亲眼看看,你继续做你的事就行。”
“嗯,我知道了,定当不辱使命。”侍卫小哥忙点了点头,一凛神,又恢复了精神,道,“您二位忙吧。”
楚子寻有些好笑地看了那兴头极高的侍卫小哥一眼,而后往无言身边凑了凑:“你行啊,无言小老弟。”
“......楚七公子。”无言这会儿都有些无语了,请问这个人到底是来干啥的呀,挤兑他的吗?他再不关心关心那个棺材,人就真溜走了。
“我省得我省得。”楚子寻自然知道他欲言又止的是什么意思,他脸上那耀眼得有些过分的笑容微微一收,便是对无言道,“你可是听了驸马的话?”
“......你怎么......”无言没想到他居然还提起这茬儿了,登时有些诧异,“莫非......”
“是,巧得很,刚刚我就在马车另一边,不过没掀帘子就是了。”所以,他们都没瞧见他。而他轻功又是当世卓绝的,只要他稍稍一屏息,鲜少有人能发觉到他的存在。
“听了你说的这事儿,觉得甚是有趣,于是就跟着凑个热闹呗,不过......”
顿了一顿,只听楚子寻又道:“这位驸马爷,可真是非同一般啊。”
若是对方如他们这般走江湖,如此不过尔尔,可显然,他不过一个管家公子,往昔都没出过远门,第一次出远门就接连不断碰到各种风险,可他居然还能如此冷静地分析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的棺材板儿,这可真是......
奇人。
起先楚子寻还道百里臻一时想不开带个累赘,如今却是明白了。
入了百里臻的眼的,果然都非同一般。
“确实......”无言目视前方,那一队运送棺材的人,如今正推着大平板车缓缓向前走,排了这么一会儿队了,终于轮到他们了,“不过......”
他只说了个“不过”,之后就再没说下去了。
“不过?”楚子寻侧目,不过什么?
“他不喜别人称他驸马。”他家殿下叫“姐夫”,还被明里暗里的拒绝过呢。
“诶?”楚子寻没想到,无言卖了个关子,居然卖到了这里,他轻扯嘴角,难怪他听了一路,听他们一个个的都叫“太史”呢,他还寻思是怎么回事儿呢。
顺着这个思路往回想的话,楚子寻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实话,自己叫他“驸马爷”的时候,那个模样俊秀的少年,居然还微微蹙起了他漂亮的眉头。那一瞬他微微有些奇怪,再一看时,却见他表情淡然,仿佛不见之前的不愉,如今想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
“所以......”
楚子寻还想说什么,就见那些守门的官兵开始例行检查了。
他们中的三个从哨岗上走下来,走到斜停着一边落地的车子旁边,用手敲了敲那棺木。手指敲击之下,棺木发出沉闷的声音。
“唔,好木头啊!”
其中一个官兵一边揉着手指一边说了一句,大概他没想到木料如此结实,下手一时没注意轻重。
“官爷您可真识货,小店从来都是优中选优,用上等木料......”
旁边一个身着皱巴巴马褂棉袍的男人搓着手指说道,一副生意人的语气,很是恭维。
官兵一边使劲儿掀开盖子看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因为这棺材的木料特别实在,那棺盖也比一般棺材的要沉重,大刺拉拉地给人家在外头掀开也不切实际,特别是中间那口棺材,因为左右两个夹着,更是不好开了。因此,这些官兵也就每个推开随便地看了两眼,就挥了挥手,放这队人马过去了。
无言和楚子寻自前面那队运送棺材的人马开始接受检查起,就一直仔细地盯着。然而,队伍里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非常正常。他们正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的时候,守城的官兵已经检查完了。
精明的会说话的老板,和老实巴交的活计。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运送的货物比较特别的话,这当真是一队无比寻常的人马了。
事情,往往总在人们最为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了。那个穿马褂棉袍的男人自然又是说了不少好话,刚准备推着车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检查动了什么的缘故,中间的那口棺材突然往下滑了滑,棺盖也顺着开了个口。
无言和楚子寻的脸色不由地齐齐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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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小剧场:
阿绫: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臻臻:见证什么奇迹?
阿绫:大变活人啊,你跑到中间那口棺材里了!
臻臻:你还真当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阿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