齁得心里有些痒痒的,明知道自己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却又奇怪地不舍得放下。
“你说得是。”
心肠比天上月色还冷、比北方雪山还冰的殿下,这晚极为难得地好说话了。说罢,他还真抬步走了。
阿绫没想到他今日如此爽快,方才装腔作势的笑容还没完全笑完,便面对上了他干脆利索转过去的笔挺的背影。
她心中微喜,只不过,这喜还没抵达眉梢,便被硬生生压了下去,乃至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住了。
因为,这个潇洒抬步走的男人,正一步步往她住得屋子走去。
哎,这位殿下,您是不是大晚上的看不清路,您走错啦,房间不在这儿。
仿佛会读心似的,待走到屋门口的时候,百里臻还回过头来,问道:“夜深了,你想在外面着凉吗?”
阿绫:......
不,只要您在,哪怕是火堆里都会被冷到冻伤的。
这话,阿绫也就心里想想,自然不敢光明正大地表露出来。她觉得这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拿她前面那句话来回敬她,实在是太狗了。
阿绫脚步不敢再继续停在原地了,因为,内心吐槽之间,这个操作非常狗的男人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她的身上。他的眼神,好像无声地在说,你在留在外面的话,今天晚上就别进屋了。
瞧瞧,瞧瞧,这反客为主的,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进得是别人的房间啊!
......看样子是没有,也不指望这人会有。
也对,对皇帝佬儿的独生子来说,这天下都是他的,还计较几个破房子嘛——虽说北翟也不是他的地盘儿。
“我不想。”阿绫有些恹恹地回了一句,而后快步朝门口走去。
见她有了动静,百里臻略略看了一眼,便转过头,继续朝屋内缓步而去。
春杏和秋桃两个丫头眼睁睁看着他走了进去,却没有任何动作。实际上,从百里臻开始往这个方向走的时候起,她们俩就已经吓傻了。脑子里疯狂跳跃着的,只有疑问三连——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看见了什么?
阿绫走到她们身边儿,同情地看了她们俩一眼,并同时收获了两个在茫然之中还本能地透露着同情的眼神。
也不知道是谁同情谁。
互相同情彼此的三个人眼神轻轻在空中交汇之后,便快速错开,随后阿绫走进屋内,并示意春杏秋桃随便点点灯、倒倒水就可以撤退了。
横竖这人就算要做什么,也是冲着她来的,能不让别人遭殃,尽量就别祸害旁人了。
阿绫进屋的时候,百里臻刚刚走到椅子旁边,撩起衣袍坐好。
屋子里的烛火不亮,微微有光,次第向周围散开,落在他的脸上,为他昳丽的面容蒙上一层如同软纱一般的阴影。这阴影落在他的脸上,并不显得如何阴郁,或许,是因为他周身本就沉静如海的气势,是周遭氛围根本无法撼动的吧。
他的眼睛不知是落在哪一处,如琉璃珠一般,在黑暗中兀自生辉。
春杏跟在阿绫身后端了个明亮的灯进来,放在案台上。那光是暖黄色的,一瞬间便驱散了屋内的阴暗,还带了些光亮的暖意,柔和了他脸庞笔挺的线条。
他那望向虚空的眼睛,似乎被衬得更亮了,眸子微转,而后落在了走进来便止住步子的阿绫的身上。她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坐下来,要做到哪儿去。
“坐吧。”他说,顺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是。”阿绫应了一声,坐在了他手指的椅子上。
“方才吃了夜宵,不宜直接休息。”百里臻随意地解释了一下自己三更半夜不睡觉的原因,虽然听起来也没什么用。毕竟,他爱不爱睡觉,想不想睡觉,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如果,他不是不睡觉跑她房里的话。
可是......她想睡啊!
吃饱喝足之后,就该美美地睡个觉不是,谁像他一样啊,大半夜的串门。
阿绫不太想搭理他这个话茬,正巧秋桃拎了刚烧好的水进来。秋桃准备沏茶,却被阿绫先一步将茶壶按在桌上,而后眼神示意她快点逃出去。
------题外话------
沙雕小剧场:
阿绫:你在哪儿,冰山在哪儿。
臻臻:是你让我进屋的。
阿绫:我是让你进你的屋!
臻臻:你的我的不是一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