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勾勾唇,轻轻吐出一口气,“丞相自己体验一下就知道了,何必问朕。”
顾佑言目光越发深沉。
“给他把衣服穿上!”顾佑言踢了脚下跪着的宫女一脚。
宫女超前方扑倒在地,她战战兢兢起了身,双手接过红衣,“陛下……”
……
凉风吹着枯木欻欻作响,月光照亮了一处旧院子。
一道高挺的人影走在前面,身后紧跟着几个身形矫健的人。
小院破旧的木门从中间裂开,那群人闪身进了院内。
院中空寂无人,房门紧闭。
“主子,四王爷就躲在这里面。”黑衣男人隐没在黑夜当中,声音压的低低的,可是因为带着内力的原因,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进去看看。”
他们进了房门,屋子里却没有人。
“主子……”黑衣人立刻半跪在地,“属下知错。”
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伸手看不见五指,却又一种淡淡的焦油味道。
窗户被风吹开,“咣当”一声窗扇砸在墙上。
连林走到窗扇边上,手指在窗台上面摸了下,手指摩挲了几下,而后吹净了上面的尘土,“线索没有问题。”
“主子的意思是……”黑衣人思索良久道:“四王爷逃走了?”
“四叔一向是个善于偷奸耍滑的人。”
“当年父王死时,只有他活的好好的。”说话间,连林的声音浸着寒气,渗人心骨,叫人听了抖三抖。
“主子……属下这就去追。”
“去吧,”连林摆摆手。
那群人领了命令,飞出了屋子。
漆黑的房间里面只剩连林一个人。
轻纱飘拂着,黑影晃动。
连林走到烛台前点亮了屋内的光。
烛光亮起来的那一刻,屋内的布置显现了出来。
烛台下面凝固了蜡油,连林拿起烛台,下面压着一封信。
他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上面只写了三个字。
对不起。
字体娟秀,不像是四王爷能写出来的。
连林将手中信封撕成了碎片,目放在了远处的床上。
当年父王的死迷点众多,当年何清做了晋国的皇上,铲除异己,滥杀无辜,可是并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后面又怎么会突然起兵进犯他的国家。
三王爷一向与父王过不去,当年的异变发生之前,就有三王爷大肆招兵买马的消息传出。
那次战乱之后,三王爷也死在宫中。
同父皇死在一起,身穿战甲。
连林将手中的纸片一张一张放在火上烤,纸片化成灰烬,火焰中浮现出那晚的场景。
何清满是是血,手中握着一把亮剑,剑端正插在他父皇的胸口。
三王爷躺在地上,眼睛直愣愣的瞪着何清。
这幅画面冲击力太大,连林赶来的时候正是黑夜,战火纷飞了几天,这时候正是巅峰的时候。
连林去了外地游玩,接到消息后立马赶回来,刚进了宫就看见了满天的腥风血雨。
是何清杀了自己的父王吗?
明明亲眼看到了,却还想有另一个答案。
屋内的布置同那件偏殿一样,狭小破旧。
连林恍惚间,床上多了一方人影。
红衣乌发,腰间束着一根烫金的腰带。
狐狸眼勾人的望着他,何清解了腰间的束缚,“连林哥哥,快来。”
连林闭上眼睛,如果真的是何清杀得,他该如何做?
杀了何清,千刀万剐了他,还是永远的囚困他?
一念之差心魔四起,连林推翻了桌上的烛台。
火越烧越大,温度升温,木屋瞬间化成了火海。
床上的何清被火舔舐着身体,那件红色的衣裳同火焰融为一体,白皙的脸越发精致,眼尾泛着红润,一行泪水顺着他的眼角落下。
连林转身出了屋子。
背后燃起了熊熊大火,木头掉落砸在地上,轰隆作响。
连林径直的走着。
他回了宫里,去了何清的偏殿。
推开门,就看见几个人压着何清,一个宫女给何清穿衣裳。
拉扯间,何清的衣裳滑落大片,上面的痕迹格外的明显。
“阿林!”顾佑言眼睛发亮,他上前挡在连林的身前,“你怎么来了?事情办完了没有?”
连林淡淡“嗯。”了声。
何清痛哼了几声,连林不动声色的看过去,何清那张脸皱在了一起,脚踝被宫人踩在下面。
上面的血渗透了衣衫。
“放开。”
顾佑言不可置信的看着连林:“阿林……为什么?”
“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做?”连林薄情的眼睛淡淡扫过顾佑言。
“阿林,你误会我了。”顾佑言将连林的视线挡了个干净,一边脸上笑嘻嘻的说道:“我是想着给何清穿身好看的衣服,过几天不是你的生辰吗?到时候他来出席的时候,总不好穿着这身破衣裳吧?”
连林越过顾佑言,伸手接过了宫女手中的红衣,“借过。”
宫女被连林的脸晃了神,她的脸瞬间红了,可是却知趣的闪身躲过了。
她心虚的看了顾佑言一眼,发觉他没有发现自己失态,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这身红衣配着何清的肤色,格外妖艳,连林想起刚刚的幻境中,何清就是穿着这身红衣。
“都出去。”他看着满脸痛苦的何清,吩咐道。
宫人都出去了,何清如同一滩水一般,从墙面上滑落,连林捞起了他。
连林没有回头,“顾佑言,你要在这里,看我怎么帮陛下换衣裳吗?”
“阿林……”顾佑言悲痛道:“你不能这么对我。”
“那你要我如何待你?”
“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顾佑言走到连林的背后,抱住了连林的脊背。
“放开。”连林冷声道。
顾佑言不说话,却死死抱着连林。
连林用内力震开顾佑言。
“出去吧。”
顾佑言的手心发麻,“阿林……何清是你的杀父仇人。”
说完他出去了。
何清依在连林的怀中,他的意识是清晰的,可是身上真的没力气,主角受真不愧是主角受,身上带着一股香味,沁人心脾,何清将脸埋在连林的胸前,小口吸了一下。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等下还得做戏呢。
“陛下……”连林解开何清的衣裳。
“连林,不要。”何清按住连林的手,费力抬起头,对视着连林,眼睛里是隐忍的痛苦,“朕不穿,不要给朕穿上它。”
何清的身体很软,连林揽着何清腰部的手收紧,伸手解开了衣带,不由分说的扯开衣襟。
何清还在低低的乞求着,“连林……朕好痛,朕不想穿这件红衣……”
何清不住的推搡着连林的手,他的眼睛微微瞪圆,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似的,连林伸手盖住了何清的眼睛,将一只袖口套进了何清的胳膊。
“朕不要……”湿润的触觉打在连林的手心,一滴眼泪顺着何清洁白的脸滑了下去。
连林抬起手掌,何清的眼睛周围笼罩着散不尽的水汽,他的红唇被咬破了一角。
“连林……我恨你,我恨你……”说到后面,何清的气息微不可闻,又或是痛到了极点,一个字都发不出了,殷红点点滴在黄色的衣裳上,何清的头歪在一边,靠在连林的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被何清靠着的地方有些发闷,连林把红衣给何清套上,将何清拢在怀中,“你恨我?”
何清低敛着眼眸,闻言只是动了动眼睑,并没有看连林,也没有回答连林。
连林抬起何清的下巴,质问道:“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何清有什么资格恨他,该怀恨在心的应该是他。
连林心下一沉,将红衣给何清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