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以开除我。”席安无所谓道。
“你现在可没理由不归队啊,”徐白想不通:“你总得给我一个能接受的理由吧,露露,我,纪修,等你这么长时间,你不能让我们白等吧。”
席安摩挲着水杯,微微出神,良久,他才轻轻一笑:“没理由,我不会再加入战队。”
“席安!”徐白站起身,艴然不悦:“你来青训营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什么都为,什么也不为。
席安忍不住想,他是用什么理由让自己留在这里。哦,对,为了报复纪修,为了给他点颜色看看。
“席安,两年前年少不懂事我可以理解,你现在可不是小孩子,一声不响跑到青训营,不想回归……不想回归你回来干什么!占用公共资源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浪费的时间,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梦想!”
席安的脸在徐白一言一句之下逐渐苍白。
“席安,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徐白闭闭眼,哪怕席安有难言之隐,徐白希望他说出来,袒露出来,而不是一个人扛。
席安毕竟是在媒体前路过面的人。这几天屡次活跃在镜头前,身份曝光不过是时间问题。与其说是为了逼席安归队,倒不如说是为了给俱乐部高层一个缓冲,降低未来可能的危害。
“你在青训营中的表现态度在已经造成恶劣影响,我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跟你商量的。除了归队,你没别的选择。”徐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席安加入青训营,是冲动,也是蓄谋已久。
他以为给自己找到个借口,就能冠冕堂皇忽视掉叫嚣的本心。
席安并没有参加训练,浑浑噩噩在宿舍床上呆怔一整天,没有人过来打扰他。
陆丰眼睁睁看着徐白得了多动症似的徘徊扼腕,一会儿长叹一声,一会儿捶自己一拳。
“席安为什么退役的原因还没调查出来是吗?”徐白终于停下脚步,问道。
陆丰摇摇头:“我们跟国家有关部门说不上话,更何况这些东西,调查起来哪儿那么容易,你不如直接问他本人。”
“他要是说我也用不着在这干着急!”徐白骂道。
“你把人逼到这地步的。”陆丰直言不讳:“这么突然,总得给他一点时间吧,怎么说都还是个孩子。”
今天是周六,训练在上午结束,青训生们迫不及待利用这点时间过过自己私生活。席安这一觉昏昏沉沉到深夜,时梦时醒。
房门被人轻轻打开,灯光照进来,他微微蹙着眉头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看不清来人的轮廓。
他隐隐约约察觉那人靠近,在他身边站定,目光沉沉,再然后,高高扬起手……
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席安挣扎着起身,沉重的脑袋将他狠狠摔回去。
“对不起。”他说。
纪修伸在半空的手一僵。
“对不起。”席安魔怔般不断重复着,他双手抱头,身子蜷缩在床上,身体和声音因为痛苦而颤抖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纪修按下开关,台灯把房间照亮,并不刺眼。席安双目紧闭,额头浸湿着汗水,如濒死的鱼。
“席安!”纪修按住他的双臂:“醒醒!席安!”
“对不起……不敢了……对不起……”席安意识涣散,如同在高速公路上狂奔,没有尽头,也没有目标。
“醒醒!席安!”
席安锲而不舍挣扎,想要把自己团成一团,获取足够的安全感,可他不管怎么用力,纹丝不动。像是摔了一跤,怎么都爬不起来,身后紧跟着青面獠牙的猛兽越逼越近。
“对不起……”他还是在喃喃重复着同样一句话,没顶的恐惧汹涌撕裂,温热的液体溢出。
纪修手下的钳制一松。
席安哭了。
软弱,怯懦。
这两个词不属于席安,在所有人的记忆里,他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不知疲倦的永动机,知难而上,敢于挥洒自我。而不是现在这样,满是戒备,脆弱得好似风化的白纸。
席安,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纪修低下身子,掰开席安的两只手,以摧枯拉朽之力挤进席安鼻尖。
唇间湿润温和的触感让席安下意识张开嘴,纪修强势霸道地趁虚而入,横扫寰宇的力道像是要把席安完全占据拆吞入腹。
纪修的舌尖滑过席安口腔每个角落,像是要勾走他的灵魂,空气被闯入者卷走,灭顶的窒息终于让席安找回一丝理智。
粗暴直白的吸吮让他舌尖发麻,席安下意识推搡着抗拒,断断续续发出抗议声。他的双手被压过头顶,刚抬起腿,纪修似乎有所感应,轻而易举阻断他的动作。舌尖在席安口腔肆意疯狂,恨不得把他的每一寸压进自己的身体。
席安幻想过自己的初吻,它可能温柔如同蜻蜓点水却荡漾着甜蜜,也可能会性感火辣,直爽潇洒;万万没想到,他的初吻会把人逼得发疯,被迫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