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人的宴会也足够有趣啦!每个人都和其他人聊上一圈,花费的时间也足够打发无聊的晚上了。
宴席间,赫斯托先生大力称赞了仆人端上来的美味的烤鸡和肉汤,他说,菜色中没有任何的肉类那就不叫美食啦。
他喋喋不休地聊起了他旅途中吃过的食物,可是说了一会见没有人接上这个话题,就是他的太太也不理他,他又蔫蔫地缩了回去,嘟囔地说道别人都享受不到这样的乐趣,但这种没人理会的尴尬气氛丝毫没有打击到他吃饭的心情。
宾利小姐就坐在玛蒂尔达的右手边,时不时地就被玛蒂尔达瞥过来的眼神警告一次。她被自己脑补的各种打压手段吓得神魂不守,全程思维都不在线,她甚至吓得都不敢和玛蒂尔达眼睛对视。就是她姐姐路易莎递过来的话头也敷衍了事。
赫斯托太太提了几句卡罗琳感兴趣的话题,卡罗琳却没有谈性,于是她也顾不上和妹妹说话了,她甚至都忘了来赴宴前妹妹的不满。她全身心,所有的目光都被帕逊小姐身上精美的衣服,星光闪耀的首饰吸引走啦!
她不断地换着花样称赞帕逊小姐的美貌,她的黑发黑眸是多么的迷人,她衣服上镶嵌的花边和蕾丝又是什么时候伦敦流行的时尚。甚至她还惊讶地询问帕逊小姐脖子上的那条红宝石项链,她曾经在一家珠宝商那里见过,可惜珠宝商说那是非卖品,让她和这样一条漂亮的首饰擦肩而过。
当她知道那是伯爵直接派人从印度的宝石矿主那里买下的宝石,然后送到珠宝商那里请匠人打造的时候,她又发出一声惊呼。
若是让旁人见到这样的一幕,肯定会讨厌赫斯托太太□□裸的恭维的嘴脸,尤其是她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同样的话,毫无新意,更让人厌烦。同时又不得不说,玛蒂尔达小姐是那样的傲慢无礼,虚荣心强,喜欢听好听的话。让一位太太在旁边恭维却丝毫没有羞愧的神色,她甚至还有心情注意祖父的谈话,却施舍似地偶尔说一句来鼓励赫斯托太太的热情。
父兄爵位比她祖父高的小姐,继承的财产没有她多;家里有钱的小姐,父兄又不会让一个女性继承家产。不管是横向比还是纵向比玛蒂尔达都一骑绝尘。
玛蒂尔达不管是在都柏林,还是在伦敦,身边围着的都是像赫斯托太太这样的女性,她见惯了‘投机客’们想要从她这里获得一些好处的想法。
赫斯托太太恭维人的水平在玛蒂尔达见识过的人当中也只能算中下等而已,随便听听就能猜出来她下句要说什么。
等宾利小姐从她自怨自艾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就看见了姐姐路易莎讨好‘情敌’的模样,她羞得脸都胀红了。
宾利先生突然注意到妹妹的脸色不对,他关心地问她是不舒服吗?
所有人都停下来交谈,他们一齐看过来,达西也在其中。
宾利小姐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也不想让达西看到自己姐姐的丑态。她支支吾吾地岔开话题,说自己没有不舒服,现在很好。
宾利先生也没有多想,他总是相信他的姐妹们说的话。倒是达西若有所思地看向玛蒂尔达,只见她端庄而矜持,全然一副标准淑女的模样。倒是她用戏谑的眼光看着宾利小姐,不知道宾利小姐做了什么事,愉悦到她了?
除了天真的宾利先生、插不上话而专注享受美食的赫斯托先生,和被富贵迷昏头脑的赫斯托太太,其他的哪个不是人精?
从见面到现在,宾利小姐奇怪的表情、隐约对玛蒂尔达的敌意和害怕早就被收入眼底。伯爵假装没看见,任由孙女施展手段。达西先生的第六感突然变得敏感起来,预感告诉他不要随便插手女士们的事。
晚餐就在这种暗潮汹涌的气氛中结束。
宾利先生今晚快活极了,伯爵一家的幽默风趣妙语连珠实在是让他高兴,就连朋友达西也难得不断附和他。
可是一想到用完晚餐后他们就得离开了,宾利先生难得地心情低落起来。
伯爵看出了宾利先生的沮丧,他热情地提议:“查尔斯(聊天的时候宾利让伯爵直接称呼他的教名),现在时间还早呢!我们来跳舞吧!就是一场小型的舞会,这里也有钢琴,让玛蒂尔达给我们弹琴做伴奏,她会这个!”
跳舞可是合他的意啦,他殷勤地说服他的家人再留一会儿,赫斯托先生也想找人和他一起打牌,两位女士也都同意再待一会儿。
所有人一起在起居室里,那里有一台钢琴可以伴奏。玛蒂尔达遵从祖父的安排给他们伴奏,宾利先生还特意嘱咐她弹些轻快的调子。
赫斯托先生和宾利小姐一起,宾利先生和赫斯托太太一起,多余的伯爵和达西坐在旁边。
达西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他说:“玛蒂尔达小姐的技艺不错,乐曲中很有感情。”
伯爵回道:“噢!是的,玛蒂尔达弹得很好,就是她不肯多弹。她常说:‘弹琴本来就是为了我自己喜欢才学的,闲暇时弹奏一曲自娱自乐就足够啦!我又不指望能当演奏大家。如果当众弹给别人听,那我就必须接受别人的评点。本来是简单的玩乐,听了别人的意见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幻得幻失、在意别人的评价,那我就失去学习它的初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