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十分冷酷的打击了我的自尊心,我悲愤交加:“啥叫把我当回事了?我求你把我当回事了?”
我用鼻孔对?着他狠狠的喷气,朝他亮了亮鞋底,愤怒的摔帘子出去了。
途径校场,牧上草还在孤零零的嘿嘿哈哈着,对?着我苦哈哈的笑?。我说:“别练了,咱们回去!”
牧上草结巴:“可、可太?子殿下……”
我朝他龇牙咧嘴:“甭管他!”
“哦。”牧上草从善如流,很老实的跟着我走了。我放缓几步跟在他后头仔细打量他的走路姿势,沐止薰那么随随便便找地?方一站,我就觉得他像极了一棵挺拔的桐木,修长而宁静;然而这牧上草,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极了一棵歪脖子的东南枝。
我开始从各方面试探牧上草。睡觉时我问他:“牧上草,你怎么不打呼噜?”
牧上草愣了愣,当天?晚上我便听到?他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我鄙视他,他居然连呼噜也不会打,自我在李大佛的呼噜声中浸淫许久以后,对?呼噜的精髓可谓十分的有心得,这呼噜吧,声音势必得圆滑顺溜,姿态势必得气贯长虹,停顿间势必得行云流水,牧上草这呼噜,一听就干巴巴的淡而无味,十分的假。
第二天?我又问他:“牧上草,你晚上睡觉怎么不磨牙?真是好习惯啊。”
牧上草的表情十分委屈,看了我一眼。当天?晚上我便听到?了他的磨牙声,吱嘎吱嘎的寒碜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三?天?晚上我问他:“牧上草,你晚上睡觉怎么不挠屁股啊?”
牧上草一听这话,立刻崩溃了,立起两个眼睛怒视着我,半晌挫败的一蒙被子,不理我了。
我嘿嘿的笑?,这感觉挺好!假如牧上草就是沐止薰,我也算是报复他假装身份来忽悠我了;假如牧上草就是他自己?,那么这么折腾他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我觉得我圆满了。
我每天?都要去一趟战俘的帐篷,探望一下沐温泽,安慰安慰他那忐忑不安的小心肝儿?。这日?我去的时候问他:“温泽,如果我说二哥他会搓手?搓下一层泥来,他睡觉会打呼噜磨牙,你信不信?”
沐温泽吃惊的盯了我很久,茫然答道:“三?姐,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我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向沐温泽的脑袋:“好好回答!”
“哦。”沐温泽委屈的摸了摸脑袋,回想我刚才那些?话,狂笑?:“哈哈,二哥会做那些?事情?拍死你我也不信!三?姐,你不知道,我小时曾经和?二哥一起睡过,他的睡相?可好了,一晚上都不带翻身的。”
“哦。我明白了。”我若有所思,满心里都是恨不得扒下牧上草的一层皮来一探究竟。
沐温泽问我:“三?姐,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呀?我会不会和?他们一起被处死?”
我安慰他:“不会的,三?姐向你保证,我以前不是说过么,我永远不会抛下你的。等殿下忙完了这阵子,你就做一个马夫,我有一匹马叫呱呱,刚好给你喂。以后咱们就在一起啦,只要三?姐饿不死,就有你一口饭吃!”
我拍着胸脯,说的气薄云天?激情澎湃,只可惜沐温泽居然没被我的热情感染,忧伤的问:“三?姐,你是不是要嫁给百里安寂做太?子妃了?”
呃……我一下子噎住了,翻着白眼沉默以对?。
沐温泽又说:“三?姐,不管你嫁给谁,你都不能不要我。”
我傻眼了,开始寻思起逃婚的可能性。
看完沐温泽以后我往回走。校场上喧声沸天?,男人们袒胸露乳,个个昂首挺胸,像极了呱呱和?大猫打架时的样子,便是最瘦弱的小兵,也凸了他那排骨似的一条条肋骨,满面红光双目如炬盯着场中央。
我走近一看,原来是他们操练闲时在比试拳脚。场中央用炭石画了一个大圈儿?,里面一对?人脱了衣服,赤膊着上身正在互抗拉力,这要在他俩头上安一对?角,那就和?那田间顶角的水牛一模一样了。
我盯着那俩人,惊叫出声:“赵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