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龙十分整齐的向两边退去,在中间让出一条道来,从中走出两个人来。百里?安寂看样子是从床榻上刚刚起来,只在亵衣外随意披了一袭披风,此刻面沉如墨,负手随意站着,火光明明灭灭,将他照得暗影沉沉,我被?他难看的不能形容的面色惊的打出一个嗝来,往沐止薰背后缩了缩。
如今这光景,排场很宏大,气势很雄伟,氛围却静默的十分诡异。我绞尽脑汁,愣是想不出一个适合当下?这种?情况的招呼语,只能默默的闭嘴了。这安静的气氛被?百里?东胤打破了,老?人家跳出来严肃的斥责我:“儿媳妇,不告而别很不厚道。”
我惭愧的搔了搔头?:“陛下?,烟柴头?的崽子们就托你照顾了。”
百里?东胤还未开口,百里?安寂问我:“这么说,你是打算走定了?”
我沐薏仁虽然平生贪生怕死十足十是一个懦弱的孬种?,却也知道此时万不可?做一个缩头?王八了,是以我坚定的朝他点头?:“我要走。”
我话音刚落,就瞧见百里?安寂脸上浮现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来,下?一秒,他便?带着这个笑?容提剑而来,长剑一声清啸,挽起一朵剑花,夜风鼓涨了他的袖袍,他未束冠的长发在风中猎猎扬扬,那一身遗世独立的风骨,简直胜过?万里?风烟锦绣。
他说:“那便?要看你们走不走的掉了。”
我的眼睛都直了,待反应过?来时,百里?安寂便?与沐止薰缠斗在了一起,我将将闪过?百里?安寂的剑锋,那边沐止薰的鞭尾又扫了过?来,我上蹿下?跳,心惊胆战的逃窜出他们的打斗范围,问百里?东胤:“陛下?,现在怎么办?”
百里?东胤很淡定:“两个选择:要么你留下?来;要么你二哥一个人走。”
我头?一次觉得百里?东胤简直为?老?不尊的叫人痛恨,他老?人家却继续火上浇油:“眼下?这情况,他能一个人走就已不是易事了,若还要带着你这拖累,那更是不可?能的。只怕再这样下?去,你们谁都走不了。”
仿佛要印证他这句话似的,与百里?安寂对峙已久的沐止薰一个踉跄,喉头?动了几动,一连串嘶哑的咳嗽声压抑不住的倾泻而出,怕是已经动了真气催动了毒发,而百里?安寂的剑却笔直的朝着沐止薰的左胸而去。
“二哥!”我尖叫,跳起来便?跑,这小?胳膊小?腿此时发挥了巨大的潜能,居然赶在百里?安寂的剑刺进沐止薰胸膛时跑到了他面前,我气喘吁吁的伸开双手,跟只老?母鸡似的护着沐止薰这鸡崽子。百里?安寂因为?我突然的闯入而大惊,剑锋堪堪止在我胸前一寸的距离,硬生生收了势,只余剑锋带起的利刃般的风划过?我的脸颊。
“让开。”百里?安寂很平静。
天可?怜见,我盯着我胸前这锃亮锃亮的剑锋,害怕的双腿发软胳膊打颤,我咽了咽口水:“不、不让。”
百里?安寂面色一沉,很有要发怒的趋势,这当儿我身边一暖,转头?一瞧,沐止薰这病秧子站到了我的身边来,淡淡的同百里?安寂说:“百里?兄,薏仁,我是要带走的。最起码,我便?是死在这里?,也要把她送出去。”
我怔忪的看着他,他侧头?瞧着我,微微一笑?:“对不起,我给不了你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