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工们正打算砍掉那棵树时,古树突然变成一个光团飞走了。”她看向艾伯,弯弯眼睛,“这发展是不是很耳熟。”
艾伯似乎是明白了,却也不能理解:“那只菲做了几百年的树?图什么啊?”
坎蒂丝歪歪头:“嗯……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吧。大概只是纯粹的无聊?”
“你看看她,这不就是闲得发慌?”她用眼角示意自己手心里的小人,小声道,“她肯定不是为了救人才生活在这里的。”
结合巴哈泽讲的故事,坎蒂丝想到一路遇见的尸体们。
尸体里有人为的,也有冻死的。
尤其是那批面色安详的冻尸兄,给她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基本可以肯定,如果她刚刚没阻止艾伯吃东西、睡大床,他们的结局就会跟那些尸体兄一样,躺下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即使是意识到这一点,坎蒂丝依然没有害怕。
或者说,那种恐惧害怕的心理,早已被发现传说物种的兴奋挤到犄角旮旯里,一时半会是没法发芽了。
看着小人的各种卖萌的动作,坎蒂丝不由长叹一口气,换来艾伯一个疑惑的眼神。
坎蒂丝:“就是可惜了,这只菲不会说话。我还想知道更多关于他们的事呢……”
菲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滞,转过头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说话?”艾伯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说不定只是人家不想理你。”
菲那双浅灰色的眼珠转了转,似乎觉得这个发展更有趣些。闭上嘴,回到看戏的状态。
坎蒂丝有理有据地反驳:“在我已知的所有确定或疑似的案例里,没有一只菲开口过说话。他们会在暴露身份的瞬间消失。”
艾伯看向她的手心。
小家伙已经换了个姿势,趴在坎蒂丝手里,两只小脚丫正交替着晃着。双手捧脸,笑容一点都没变。
也不知为什么,艾伯觉得那个笑里带着点搞事的意味。
还没等他细品,又听坎蒂丝继续分析:“根据我们刚刚的对话,和她的反应能推测出来,她其实也没太听懂我们说的话。可能只是对肢体语言有些反应。”
趴在她手心的菲突然停止晃腿。
艾伯回过神:“啊?所以你的意思是……”
“这只菲的智力不高,可能还是个小孩子。”坎蒂丝自信又严肃地说出自己的结论,“就因为是小孩子,所以才会对那些随便碰自己东西的人格外记恨。”
菲:…………
笑容逐渐消失.jpg
艾伯被说服了:“原来是这样!”
菲:…………她要生气了:)
坎蒂丝感到有一股气流凭空出现在手心处,一团白烟将她手里的小人笼罩。
在两人的目瞪口呆下,她的手中多出一只耳朵很大的迷你小猪崽。
“这……这又是什么意思?”艾伯迷惑了,“这只菲喜欢你,也喜欢猪?”
坎蒂丝:“…………”
我怀疑你在骂我,可我没有证据。
***
怀抱着对人生的疑惑,坎蒂丝抱着猪形菲睡过去了,一夜无梦。
不出所料,第二天坎蒂丝和艾伯,连同他们的两匹马和行李,一起被传送到那个无名村的不远处。
坎蒂丝将小猪菲放到地上,蹲下身摸摸她的头:“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似乎是觉得这句话实在没有诚意,她赶紧补充道:“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告诉我……呃……”
她忘记这只菲不会讲话的事了。
小猪没有像她想象中的化作光团消失,而是用自己的小短蹄子搭上她的膝盖,像是想要爬上去。
坎蒂丝不明所以地将她抱到自己的膝头。
可很明显,小猪并不满足于此。
一顿哼哧哼哧地动作后,她成功钻进坎蒂丝的衣领里,只露出个小脑袋,跟站在对面的艾伯大眼瞪小眼。
“哎呦,”艾伯调侃道,“她是赖上你了?”
坎蒂丝低头对上那双控诉的豆豆眼,整颗心都化了:“这是我的荣幸。”
就这样,两人两马一猪,一齐走向村庄的大门。
看守大门的是两名背着剑的中年人,板着脸拦住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艾伯亮出自己的协会徽章:“我们是冒险者,来这里……”
“又是来找英雄之墓的是吧?”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都说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他撇了眼艾伯的瘸腿,又探头看看两人身后,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底气更足了几分:“快走吧,这里不欢迎冒险者!”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艾伯的嘴角抽了抽,立刻转换话头:“我们来这里,是因为一项委托。”
他向坎蒂丝伸出手,后者会意,将那个独眼老人的委托信递给他。
艾伯将折成信封的纸展开:“我们收到一位叫厄尔的独眼商人的委托,来医治邓恩先生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