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萝沉浸在变成丧尸兔的恐惧里,一边又觉得怪舒服的,整只兔子陷入分裂状态。
系统提示她:“只要反派没咬伤你,不出血,就不会传染到病毒。”
纪萝稍稍安心。
她没感觉到血腥味,仿佛只有蜜糖般甜滋滋的味道在蔓延,一路渗入五脏六腑,即使系统说不会传染病毒,她也觉得自己像是中毒了一般,脑袋晕晕乎乎。
好不容易,沈潇松开了她的后脑勺,凉眸低垂,指尖扬起,轻轻扫开几缕墨黑发丝,“以前没试过?”
纪萝老实点头。
她确实从来没被丧尸咬过。
男人薄唇扬起星点弧度,拢着她,眸光微沉,“你以前还小,不该谈恋爱,现在大了。”
这话说的,好像过了一年她就能长大多少似的。
不过纪萝倒是很当真,挤出小手给自己比划身高,煞有介事:“我也觉得自己有长高一点。”
她踮起脚,白嫩圆乎的手掌心从自己头顶平到沈潇的耳朵旁边。
沈潇握住了她的手,攥在手里的感觉又软又暖,就像刚温好的牛奶冻,令人馋得想要一口吞下。
他想,不仅仅是手,这只小不点应该一整个人都很好吃。
她是真正意义上的美味,比那些能带来力量却干瘪无味的晶核要珍贵得多。
纪萝盯着逐渐食欲大开的丧尸王,非但没有察觉到悄然接近的危险,还趁着他想事情分神的时候昂起头在那张俊容上也咬了两小口,留下浅浅的牙印。
“给你盖个戳。”兔子瞧着那印记心里高兴,就模仿着丧尸式咬人,使劲在他身上找地方“盖戳”。
不一会儿,沈潇脸上,脖颈上,都留下了清新的芳草香,覆盖住这具身躯原来冰冷腐朽的气息。
纪萝还要砸吧一下嘴,满意地观赏战果,眼眸弯弯的笑:“怪不得你们都喜欢咬人,我也喜欢。”
今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肉食动物的快乐。
跟兔粪标记比起来,这种标记方式更简单,也更能让她产生满足感。
她抱着沈潇手臂,黏乎乎腻在他怀里,费力气到处啵完以后就有些困乏了,上下眼皮打着架,小嘴一瘪,说话语调像是鱼吐泡泡,“该睡觉了。”
沈潇见她快要从自己怀里滑溜下去,干脆把人抱起来,捏了捏她的脸,“现在还早。”
“不早了呀。”
纪萝趴在他宽实的肩膀上,迷糊望向窗外。
月上梢头,正是愚蠢人类都在呼呼大睡的夜半时分。
沈潇却好像另有打算的样子。
他迎着窗外月色,把软趴趴的兔子放到沙发上,缓缓单膝半蹲下,右手撑在她脸颊边,将她环在手臂内侧。
“趁妨碍的人还没来……”
男人低声呢喃,微哑的嗓音像是虫儿一点点爬入纪萝耳中,再爬到心脏,使得她身体里如有蚁队从心口那一处扩散,直至指尖神经末梢。
纪萝睁大了眼眸,手指微微蜷曲起来,抓着沙发的皮,“来……谁要来?”
其实她不关心谁要来。
只是胡乱找些话问问罢了。
不然,她心里的小鹿像是没法停止狂欢。
隐隐觉得,反派可能又要咬她了。
而且,这次会咬得更凶。真让她担心自己会不会受伤出血,变成歪鼻斜嘴的丧尸兔。
但沈潇却作出了与他的进攻态势相反的动作。
他握住了纪萝的手,先浅浅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拨开她的发丝。
纪萝觉得刚起来的困意一下又消散了,既是忐忑,又是期待,空余的手紧紧揪住沈潇衣角,下意识闭上了眼眸,眉心拧成一小团。
沈潇捧着她的脸,指腹轻轻把她蹙起的眉心按开,忽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纪萝怔了怔。
原主的名字叫白莲儿,他明明知道的。以他的智商,绝对不可能只过了一年就忘记了。
不知为何,她觉得反派问的好像不是白莲儿这个名字,应该是另一个。
是那个一开始就浮现在胖兔兔记忆里的名字吗?
纪萝试图联络系统解决疑惑,但系统关闭了意识连结,她没办法得到答案。
沈潇看着发怔的纪萝,眸底深处浮起一丝无奈的笑,原本每时每刻都保持高冷的面容也柔和下来,附在她耳畔,一字一字再次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纪萝呼吸着他身上与别人格外不同的冰冷血气,脑袋蒙蒙的,一张口就说了出来:“我叫纪萝。”
“纪萝。”
沈潇低声重复了一遍,眸底笑意渐渐漾开,犹如春雪消融,寒风骤散,温柔又好看,让人完全想不起来他是个多么危险的反派大佬。
他慢慢卷着纪萝的发梢,亲了亲她的耳尖,“这个名字不要告诉别人。”
只有他知道。
真正的她。
纪萝点点头,紧张道:“你再跟我多说说话。”
“嗯?”
“声音……好听。”
以往大概是因为一直团队行动,旁边总有其他人在叽叽喳喳,要么就是在凶巴巴的打丧尸,纪萝从未发现,这个男人的声音原来好听得要命。
又或许是现在氛围到了。
他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像是带着钩子,勾得她心神难宁。
对于纪萝小小声提出的这个要求,沈潇似乎略感到惊讶,随即唇角上扬,低低笑了一声:“你是声控?”
“声控……”触及到兔子知识盲区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