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萝把大殿里掌门和长老商量的事情告诉沈潇,询问他的意见:“你觉得他们说的怎么样啊。”
沈潇目不斜视,淡淡看着池塘里清潋的荷花,“我不懂星象。”
“那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去和魔界打架?”
纪萝在危险边缘迈出试探的小短腿。
原文并没有详细描述过反派的心路历程,也没写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明白自己的真身是要带领万界魔物屠神弑仙的天降魔种。
只知道,反派在剑宗待了一段时间后,和原主去执行猎杀任务时双双失踪,再现身已然一个是魔皇,一个成了女魔头。
“你们本来就势不两立,没什么应不应该的。”沈潇把纪萝试探的小短腿塞了回去。
纪萝很迷惘的蹲了半晌,站起来的时候眼冒金星,差点栽沈潇怀里。
沈潇扶着低血糖的兔子进了小竹屋。
屋内仅有一张竹床,等到晚上,便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给他休息了。
沈潇莫名猜想,按照这厮的尿性,想必会扒着他缠着他,非要和他挤一块儿睡。
“我睡惯了地板,给我一张竹席就行。”沈潇先发制兔。
纪萝又蹲下来摸着地板,“地上很冰的哦。”因为连着水池,还有点潮潮的。
“无所谓。”
沈潇并不想跟纪萝一起挤在那张小小的竹床上。
“那好吧。”纪萝看不穿反派的心思,她只能照着字面意思理解,以为他就喜欢睡在那么冰冰凉凉的地方,便抱出两张竹席摊开,慢慢在地上铺好,然后安逸的蜷缩在上面。
“……”
沈潇在她旁边屈膝坐下。
也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他坐下后竟然便听到了兔子绵长的呼吸声,甚至不需要沾个枕头,沾地即睡。
头脑越简单的人,睡得越快。
沈潇看着纪萝,即使睡着了,表情也还是呆呆的,几缕发丝垂落在脸前,随着均匀的呼吸悄然飞起,再慢慢落下。
他忍不住伸手,帮她把那几缕碍事的头发拨开。
轻轻地,撩到耳后。
让这张清丽潋滟的脸庞完整展现在他眼前。
沈潇的手指在纪萝耳畔停顿了片刻。
他忽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带着一丝熟悉,一丝缱绻,仿佛它不是出于这具躯体的动作,而是某种更加深远的……来自记忆深处的条件反射。
触碰她的时候,忍不住便放轻了力度,像是生怕一不小心便会碰坏。
这只脆弱到了极点的生物。
他不禁想象,如果把她也拖入和自己一样的深渊,她将会如何?
会撕扯下单纯的面具,彻底化为凶煞魔物,还是……
“妙啊,妙啊。”
纪萝突然哼哼两声,双手凌空扑腾一下,然后翻了个身,撅起腚趴着继续睡。
沈潇盯着她考虑片刻,便把她扳过来,平躺放好。
他也躺在了她的身边,用手臂圈住她脑袋,固定好,防止再乱动。
在龙牙山经历那数场厮杀,他们着实也累了。
尽管纪萝似乎没怎么动过剑,全靠一张嘴皮子和外援。
沈潇听着纪萝安稳的呼气声,渐渐入眠。
*
翌日。
“晨练啦!晨练啦!”纸小鸟飞过来通知纪萝。
纪萝被吵醒以后睁开双眼,凶态毕露,猛然打挺跳起来,一口咬住纸小鸟。
“呀!”
纸小鸟被吓丢了魂,变回软塌塌的白纸。
纪萝张口,轻蔑吐掉纸小鸟。
想不到兔子也有如此强劲的扑食能力。
新的一天,新的骄傲。
“晨练……是去哪里?”
她回头,便看见沈潇也懒洋洋的起来了,满脸的倦怠,发尾微微翘着,少了平常的邪气,倒是多添了几分慵懒恣意。
让兔子很有钻进他怀里的冲动。
纪萝果断实施,爬过去往反派怀里拱,瓮声瓮气说:“应该是要练剑!”
这好像是剑宗的规定,但她不太想去,因为她去了一定会出丑。
沈潇这回没有冷漠推开她了,似是还带有些许倦意,顺手摸了摸兔头,“那你去练罢。”
虽说他也不认为纪萝能练出什么东西来。
纪萝拱了半天停下来,开始犹豫。
“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纪萝说。
“他们不待见我。”
这点眼力见,沈潇还是有的。
不过,他也不在乎。
寒山之上,灵气充沛,是能让他慢慢消化、凝练体内魔气的好住处。
在这里住得一些时日,便足够了。
纪萝很执拗要完成自己的计划,让反派和剑宗弟子和平共处,不由分说拉起沈潇洗漱,“你不能自己闷在这里,要多出去活动,不然容易像大黄一样憋坏。”
“大黄是谁。”
“是我以前的朋友,一只大黄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