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冰颜浑身泛着凉意。就因为当初这段婚姻靳烈是被强迫的,所以她?直存在着幻想。想着他和苏浅的关?系迟早有?天?会破灭。
可现在听了这番话,靳烈的态度处处维护苏浅,他似乎已?经坦然接受了这段婚姻。
不可以!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期望成空!
“靳烈我喜欢你,你?直都知道的。”周冰颜悲从中来,眼眶隐隐发红,“你好?像被苏浅迷昏头了。不过没关?系,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你只是在浪费时间,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感觉。在机场等?艘轮船永远也等不到,只会显得愚蠢至极。”话已?至此,靳烈干脆的起身送客,“我还有事,你回去吧。”
周冰颜僵硬的抹了抹眼泪,起身看了他?眼。想说什么,可是嘴唇颤了颤,什么也没说出来。
靳烈没工夫在意她的悲伤春秋。走过去打开大门,冲她抬抬下巴。
就差把“快点给老?子滚蛋”说出来了。
周冰颜走到门口,与他擦身而?过时涌上了?股强烈的不甘心?。
“你欠我的人情还作不作数?”
大概?两年前,靳烈从她手里买走了?辆全球的限量跑车。周冰颜喜欢的不行,但她更喜欢靳烈,因此然痛割爱将跑车让给了他。
这个人情就是这么欠下的。
靳烈点头,“当然。”
周冰颜忽而??笑,“那我等着你还。”说完摆摆手,痛快的上了车。
她隔着车窗看到靳烈毫不停留的转身进屋,嘴角冷冷勾起。
这个人情,她?定会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
苏浅站在院子里,气鼓鼓的瞪着大门。她?开始说不清这股气是从何而?来,但?顿猛如虎的分析后,她终于得出了结果。
靳烈这狗男人让她在契约内安分守己,远离不相干的男人。但是看看他自己!偷吃居然偷到了家里来!这即是人性的毁灭又是道德的沦丧!
苏浅带着脾气打开门,换鞋的空挡靳烈刚好?从茶水间出来。
两人的目光沿着对角线撞在?起,靳烈颇觉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应该还有?个礼拜才拍完吗。
“我怎么还不能回来了?”
她要感谢戏份提前杀青,让她看到了事情的真相。让她认清了“好?室友”的嘴脸。
“怎么,回来之前吞炮仗了?”靳烈抬头看了眼时间,“吃饭了吗,王嫂还没走,想吃可以让她做。”
“我不饿!”苏浅拖着行李走进来,眼尖的看见了茶几上的青铜器,外面还有个刚拆开的木箱,“这是什么?”
“汉代的青铜器,借了别人今天?换回来的。”
“哦,青铜器啊。难怪这么绿!”
靳烈听看她阴阳怪气的语气就想笑。嘴角也确实?弯了起来,“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呵呵,看来是找好?借口了。
苏浅冷哼,转开脸,“我应该看到什么?”
“哦没看到。那就算了。”
“……”
这狗男人是怎么做到这么漫不经心?理直气壮的!
苏浅将行李箱立在?旁,抱起双臂,“你说有人来还东西,那人是谁啊?男的女的?”
靳烈故意问到:“是谁很重要吗?”
“行,我知道了。是没法?说出口的人。”
说完这句,她重新拖上行李箱绕过靳烈,“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
走到楼梯前,苏浅气不过回头瞪了靳烈?眼。却见他站在盈盈灯光下,?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里面盈满了笑意。
“你笑什么笑!”
靳烈几步走过来,拿过她的行李箱径自上了楼。行李箱很重,他手臂上青筋暴起,结实?的肌肉蓄满了力?量。
苏浅咬了咬唇,好?像忽然就没有那么气了。慢了几秒,她抬步跟了上去。
房间门口,靳烈将行李箱还给她,忽然问:“你不喜欢周冰颜?”
苏浅微微?顿。想说我表现得只是不喜欢吗?简直是烦透了好?吗!
?堆话到了嘴边,只轻描淡写的“嗯”了?声。
按照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靳烈对她的看法?似乎还没有扭转。说太?多或许会当成她在嚼舌根。
“她上次用照片冤枉我,我不喜欢她。”
“知道了,以后不会让她来这里。”靳烈看着她的头顶解释到,“青铜器是周冰颜替她爸爸送过来的,没有提前告知我。”
苏浅努努嘴。
那肯定是周冰颜主动?要求的。看看她那?身打扮就知道是精心?准备的。
得到合理的解释,苏浅堵在心?里的气得以疏解。无形之中也更加讨厌周冰颜了。
绝世大白?莲。
“她那条裙子我也不喜欢。丑到爆!”说着她伸手推靳烈,“你赶快回房间去洗洗眼睛。”
靳烈压住唇边的笑意,故意说:“丑吗,我觉得还行啊。”
“你在怀疑我的审美?”
“是有点。”
苏浅冷哼,“那我还觉得你好?看呢!”
笑意在眼中涤荡,他欣然接受这来之不易的褒奖,“谢谢靳太?太?夸奖。”
“不必客气。现在我问你,如果我和周冰颜?起掉进河里,你手里有?块砖,你是准备先?救我再丢她,还是先?丢她再救我?”
她的气很容易消,只要他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靳烈佯装想了想,忍着笑告诉她:“谁救丢谁。”
苏浅:“……”
这狗男人,再对他抱有期望她就是猪!
——
苏浅抱着蓝莓睡到了日上三竿。小家伙粘人得很,?直赖在苏浅身边。早上下楼吃饭都要亦步亦趋的跟着。
王嫂将早饭端上来,还不忘把小家伙的餐盘放到了苏浅旁边的椅子上。
蓝莓嗅了嗅餐盘里的东西,喵喵叫了两声愉快的吃了起来。
苏浅撸了?把它身上油光湛亮的毛,啧,真滑。
“这两个月长大了不少?,王嫂你把它照顾得真好?。”
王嫂摆摆手,“夫人您别夸我,都是先?生的功劳。”
靳烈?
苏浅不是太?相信,那家伙明明很嫌弃。
“对了,昨天?你回来之前来了?个女人。耀武扬威的,昂着脖子说话,用鼻孔看人。”
王嫂边说,边抬起头学周冰颜的样子。
“噗……”苏浅没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王嫂还是个欢乐喜剧人,“您学的可真像。”
“夫人认识她啊?”王嫂谨慎的看了眼二?楼,小声说,“可得防着点,那女人长了?张撬墙角的脸,上辈子没准儿是个铲子精。”
“王嫂你真是太?可爱了!”苏浅笑成?团,以前怎么没发现王嫂这么有趣。
“什么事这么开心?。”靳烈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
王嫂跟苏浅对视?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没事啊,就闲聊。”苏浅舀起?勺粥放进嘴里。
蓝莓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抬起小脑袋看到靳烈,娇俏的叫了两声,接着?跃而?起,跳到了他身上。
苏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就怕以靳烈那个嫌弃的劲头提溜起猫崽子?把丢出窗外。
“蓝莓,快过来!”
小家伙无视她的召唤,窝在靳烈怀里撒娇,还用头去蹭他脖子。
“你吃了什么?”靳烈边问,边抽出纸巾帮它擦掉了胡子上的东西。那熟练的举动?仿佛做了无数次。
苏浅观看了全程,几乎要惊呆了。这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暗度陈仓都背着她做什么了?!
“王嫂说是你在照顾蓝莓我还不相信,竟然是真的?”
靳烈扔掉纸巾,抬头看她,“所以你要怎么回报我?”
苏浅立刻招呼小猫,冲它撅了撅嘴,“蓝莓,快亲亲你爸爸。”
蓝莓像是真的听懂了,眨着大眼睛喵喵叫了两声,接着扬起小脑袋瓜,舔了舔靳烈下巴。
他?脸嫌弃的拿开它,点点它脑袋放到苏浅身边,“去找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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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苏浅给许可打了个电话,得知自己暂时有了?个星期的假期。
下?个工作还遥遥无期,不知道干点什么好?,苏浅去了书房。
靳烈正伏案看文件,听到声响也没抬头。苏浅只好?主动?说明来意,“想来借本书看。”
“你自己挑。”
苏浅在书架前挑了好?久,这里面好?多她都看过,只不过她看的都是老?版本。挑了半天?,最后她选择了福尔摩斯的原文小说。
破案推理?向是她的最爱。
苏浅抱着书走到办公桌边,不由问:“你好?像没有闲着的时候哦。到底哪来这么多工作啊?”
靳烈放下笔,揉了揉眉心?,“别这么有好?奇心?,反正你肯定不会懂这种乐趣。”
“切,真看不起人。我曾经也全年无休过好?吗!”忙到昏天?暗地?,连大姨妈什么时候来都没时间记。
“哦?曾经是什么时候?”
苏浅微微?僵,?不小心?把穿越进来的事情说出来了。
“在娘胎里天?天?忙着长大,怎么了不行啊?”说完努努嘴,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书房里安静几秒,?声轻笑忽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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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早晚的气温比较低,白?天?太?阳暖洋洋的,晒起来十分舒服。
秋天?正是睡觉的好?季节,休息这几天?苏浅每天?睡到自然醒,白?天?没事了就抱着蓝莓在院子里秋千椅上看书晒太?阳——
她看书,蓝莓晒太?阳。
靳烈偶尔去?趟公司,多数时间依旧在书房办公。只不过这几天?办公之余还多了?样休闲活动?。
他合上文件,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
靳烈起身走到窗边,看见了秋千椅上女人和猫的身影。
轻柔的风,温暖的阳光,将这?人?猫烘烤得昏昏欲睡。苏浅慵懒蜷缩在躺椅里,蓝莓调皮的用爪子挠她头发,她皱皱眉头,将它搂进了怀里。太?阳的光晕在周围,?股说不出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靳烈勾起嘴角,疲倦消散正要继续回到桌边工作,苏浅忽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好?像真的睡着了,眼里还透着朦胧和迷离。小家伙拱了拱她,她安抚性的摸摸它的后背,而?后扬起?个灿烂的笑容,冲楼上挥了挥手。
白?色的雪纺裙摆落在地?上被风轻轻吹动?。她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耀眼。
靳烈心?尖微微?动?,沉吟几秒,回到桌边在纸上写下几个字:还想睡吗?
苏浅弯着嘴角,懒散的摇摇头。接着看见靳烈挥笔:要不要我陪你玩?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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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以为,按照靳烈的性格,他说的玩大概是?起看看电影,打打游戏,再不然就是去球室打两把台球。
猜测半天?,却没想到这人拿出?副扑克和两只水性笔。
“这是要玩什么?”
“看不出来吗,打扑克啊。”
她指了指那两支笔,“那这个有什么用?”
靳烈在沙发上坐下,解释到:“玩扑克输了当然要有惩罚。谁赢了就在对方脸上画小王八。”
苏浅:“……”
堂堂靳总能不能弄点高雅的东西。这玩意儿不是小学生玩的吗?再说画王八……丑死了好?吗!
“没有别的能玩吗?”她满脸写着拒绝。
靳烈?边洗牌,?边暗戳戳的给她洗脑,“你可想好?了,新仇旧恨今天?你赢了可以随便?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好?像有点诱人。苏浅有些蠢蠢欲动?。
“我打扑克很菜的,你真不来?那就算了。”
靳烈作势要走,苏浅连忙拦住他,“来!”
游戏嘛。玩嘛。呆着也是呆着,而?且这东西运气也占了?部分,鹿死谁手还不?定。
于是第?把开局,苏浅稀里糊涂的就赢了。
她摩拳擦掌,在两支笔之中选择了那只粗的,扬着?脸要糟蹋花姑娘的猥琐笑容在靳烈额头上画了?只巴西龟。
“你矜贵,给你画个值钱的。”
靳烈挑唇,将那只细的记号笔拿到自己这边,继续游戏。
苏浅连续赢了三把,靳烈的额头和左右脸颊上各画了?只巴西龟。样子是从未有过的滑稽。
苏浅看着这张俊俏的脸被糟蹋成这样,笑得直不起腰。
“开心?吗?”靳烈好?脾气的问。
苏浅抹掉眼泪,捂着肚子点了点头,“开心?……简直不能再开心?。”
可是从第四把开始,她就开心?不起来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手里的牌,这是捅了芝麻窝了吗?好?像所有的小不点都被她抓来了。
果不其然,这?局换她输了。
靳烈扔掉扑克牌,?脸淡定:“运气好?。”
苏浅见他拿起笔,忐忑的咽了咽口水,“这……能洗掉吧?”
人就是自私,画靳烈的时候她只感觉到了爽,完全没考虑过其他问题。可轮到自己被画了,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条隐患。
会不会疼?
笔尖那么细不会划破她的皮肤吧?
黑布隆冬的要是洗不掉怎么办?
靳烈掐着她的下巴,眼里闪过?抹似是而?非的笑意,“当然能洗掉。”
话落,提笔在她粉嫩的脸颊上画了?只小乌龟。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壳,看上去还有点可爱。
苏浅鼓了鼓腮帮,莫名?感觉有压力?。好?像靳烈放了只真的乌龟在她脸上。
“你等着,这把我?定要赢回来!”
然而?连续五把过去,苏浅脸上的乌龟变成了六只。
啊啊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出错了!明明是她洗的牌,怎么还是?如既往的臭!
靳烈瞧着她色彩纷呈的脸,计划着下?只该画在哪里。脸太?小都要画不下了。
苏浅拿起小镜子照了照,哭唧唧的看了半天?,最后自我安慰到:“没关?系,海王都这样!”
靳烈不由轻笑,“你算哪门子海王,水鬼还差不多。”
苏浅收好?镜子,没好?气的白?他?眼,“你才是水鬼。不是为什么那么奇怪啊,你这运气也好?得太?过了吧?老?实?说你是不是会偷牌?”
靳烈眸光闪了闪,反驳:“是不是输不起,不信你去看监控。”
对哦。她都忘了自己还装过?个监控。不过为了这种事去翻,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和小心?眼了。
又玩了两轮,还是苏浅输。她脸上已?经没有空白?的地?方了。索性耍赖,“不玩了不玩了,不给画了!改天?买?只真的赔给你好?了!”
“我不要真的。”靳烈拒绝她不合理的赔偿,“下次再玩你记得还回来。”
“好?好?好?,还还还。”
苏浅急着去洗脸,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许可寒暄了几句后转到了正题。
“我这边接触到?个剧本,感觉题材你可能会有兴趣。我把剧本给你送到家里还是你来公司看看?”
苏浅连忙说,“我明天?过去。”
让她来家里还了得。靳烈的窗帘岂不是白?躲了。
“好?的,浅浅姐那明天?见哦。”
挂断电话,苏浅发现靳烈已?经不在客厅了。视线?转,她无意间瞥到沙发的?角藏着好?多散乱的扑克牌。
电光火石之间,?个想法?冲进脑海。
“靳——烈——我跟你没完!”
居然拿两幅扑克坑害她!对得起她脸上的小王八吗!
靳烈靠着二?楼的栏杆,装模作样的摊摊手,“这么明显的破绽你都没发现,能怪谁?”
“怪我把你想得太?好?了!”苏浅气冲冲的上楼要找他算账。
“明天?有工作了,还不去洗脸?小心?化学品在脸上停留时间长洗不掉长痘痘。”
“长痘痘”三个字宛如魔咒般定住了苏浅的脚步。对她而?言,这种事比五雷轰顶的杀伤力?大得多。
“你给我等着!”
苏浅扔下话急匆匆的跑进洗手间。她可不要顶着?脸小王八去见人。
靳烈在她身后蓦然?笑,“行啊,记得把时间地?点告诉我。”
等多久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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