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入校高峰期,校园内人声鼎沸,七,八个穿着球服的体育生在室外篮球场打球,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咯吱”的响声。
偶尔有清闲的学生路过,驻足观看,看到精彩之处,开嗓似的喊上几声。
大清早的可真有活力啊。
虞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哼着段歌词带着点儿颜色的英文歌,拎着早餐挤进熙熙攘攘的入校队伍。
周一,纪检部的值周生通常会分散在入校的两个门,例行抽查学生的仪容仪表。
虞姒就近走了东门,好巧不巧的遇上了时礼,光荣的被拎出队伍。
大清早的就这么晦气,今天她得倒霉一天。
她今天似乎特别的守规矩,校服穿的整齐,名牌也规整的别在左侧胸口。
那张天然去雕饰的脸庞上戴着的银丝框眼镜,似乎敛住了她身上的锐气。
时礼挑不出一点儿问题。
但感觉不对,少了点东西。
两道视线在半空交织,有些暗戳戳较量,谁也不肯后退一步的架势。
虞姒突然向前迈了一大步,与时礼的胸口仅一拳之隔,一抬头就能撞上他的鼻梁。
“这样才能看清楚。”少女戏谑的声线慵懒迷幻,带着丝丝沙哑,“你就这么想我?”
让你目不转睛的看,膈应死你。
时礼还没说话,围观群众先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看到了吗?眼神拉丝了!”
“她还问他想没想她,磕死我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不就擦出火花了吗?”
“他爱她,她爱他,大三角就是最dior的!”
说实话,虞姒最近确实听力下降,但她没聋,她全都听得见。
特别是那句大三角,让她头皮发麻,她没来上学的这些日子里,江白辰到底做了什么?
让一场侮辱性极强的性/骚/扰,摇身一变,成了磕CP的助燃剂。
虞姒现在真的对被拉郎磕CP这件事儿PTSD了。
她唇线紧绷,下颌微微抬起,将挂在颈间的耳机重新戴好,旁若无人的走向主楼。
北大实验班在主楼三楼走廊的最西侧,虞姒从西门走进主楼,顺着楼梯上楼。
一进教室就跟来人撞了个满怀,她低头揉了揉鼻尖,还没抬起头,就落进一个温暖而含着奶香味的怀抱中。
封景吸吸鼻子,贴在虞姒耳边哽咽着:“他们都说你承受不住事业和爱情的双重打击,寻了短见,给你发微博私信,你也不回,吓死我了。”
虞姒满头问号,姓江的疯狗缺德被制裁死了,她也不会死,她又不是纸糊的,哪有那么脆弱。
怪不得自从她出现在学校,见到她的人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我这不好好的嘛。”
虞姒见封景眼角都红了,在他后背安抚似的轻拍两下,将手中在24小时茶餐厅打包的早餐递给他:“吃点东西就开心了。”
封景枕着左臂趴在书桌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澈亮狗勾眼,直勾勾的盯着虞姒,含着虾饺的两腮圆鼓鼓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说吧。”虞姒大概可以猜到封景想说些什么,但她没想到他居然说的这么直接。
封景问:“你真的喜欢江白辰啊?”
虞姒听到这个名字就生理不适,她反手撑住下巴,对上封景的视线:“我的眼睛没有问题。”
封景谢天谢地,幸好虞美人的眼光没有问题,他差点就相信了校论坛上的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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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下课。
时礼在学生会开完关于下午活动课组织各社团招新的会议,回到教学楼主楼。
刚进大厅就听到虞姒嚣张的声音从音响内传出,环绕在整个主楼。
“我错了,下次还逃学。”
虞姒瞥了眼汤富泉咬牙切齿,即将心脏病发的模样,乖乖改口:“开个玩笑,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考北大不罢休,成为建设祖国的中流砥柱。”
她眼中闪着燃烧着的星火,模样乖巧,身上锋芒收敛了不少,话又说的坦坦荡荡,汤富泉差点就信了。
要不是心中的理智告诉汤富泉——这是虞书洵的女儿,父女俩脾气性格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表面乖巧恭敬,心里说不定在琢磨什么坏招儿。
“你再惹祸我就从学生会纪检部调两个人,见天贴身跟着你。”
保镖吗?
虞姒脑补了一下场景,纪检部两个戴着眼镜的小正经,跟在她身边说着“不可以”,“成何体统”的场景。
她没忍住,压着嗓子笑出来,急忙摆手,连说三声:“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少女克制的笑声与说话时慵懒低哑的声线,从带着磁性的音响扩散出,多了几分冷淡的迷幻。
像白羽毛落在心尖儿上,轻飘飘的,撩得人心痒。
时礼又回想起,这人站在他面前一脸冷淡的哼唱着英文小黄.歌的模样,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