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远思点点头,问:“俞融喝醉了?”
踏沙正要回答,里面传来俞融摇摇晃晃的?声音:“我没醉,我还可以再喝几杯。”
“我家少爷与老爷喝了两坛子照殿红。”踏沙搓了搓手:“大概是喝了个?八成醉。”
“我没醉,殷将军,别?听踏沙胡说?。”俞融从房间里出来,看起?来倒是清醒:“我还可以与你喝几杯,不?知道殷将军肯不?肯赏脸。”
殷将军的?酒量在?军营里是数一数二的?,许多人曾经向?殷将军挑战,无一人成功。少爷这样以卵击石,绝对是醉了。踏沙正想帮俞融解围,殷将军已然开口:“既如此,那便喝罢。”
俞融侧身把殷将军让进去,吩咐踏沙:“去,去买几坛好酒来!”
“不?必了。”殷远思的?声音淡淡:“你去殷府传话,让他?们挑几坛酒送过来。”
“听到?了没,还不?快去。”
踏沙哪里敢违拗殷将军的?吩咐,立刻去了。
俞融回房,看到?殷远思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一瓶药丸。俞融摸了摸身上,果然空了。若是在?平时,俞融断不?敢与殷远思搭话,今夜酒气壮胆,俞融走过去坐在?殷远思对面,嘻嘻笑:“这是我妹妹给的?,她说?是哪里的?解毒丸来着,我给忘了。”
“仁和堂。”
“对对对,就是仁和堂。”俞融叹了一声:“我这个?妹妹呀,什么都好,就是爱唠叨爱操心。有时候,觉得她像个?老妈子。”
殷远思看了俞融一眼,脑子里浮现出俞婉言在?百味楼传递信息的?眼神,又想起?她牡丹丛中玉一般的?容颜。心下一动:以前只觉得雪色的?花,只有温如仪能配。现在?想想,俞婉言戴着白牡丹,纱裙飘飘的?模样,看起?来似乎也令人舒心。
短短见了三回,她每次都对自己冷冰冰的?,与其他?姑娘羞怯或是害怕完全不?同,着实记仇得很。
“哎呀,我怎么又说?了老妈子之类的?话,若是让她听见了,又要生气。”
殷远思扫了俞融一眼:“你是兄长,怎地很怕她似的?。”
“蔓蔓虽然是妹妹,却又聪慧又懂事。早早地管理中馈,还要孝顺父亲,操心我这个?不?思进取的?哥哥。说?起?来,也是我这个?哥哥不?争气。”
殷远思目光一动:“蔓蔓?”
“唔,是妹妹的?小名儿。母亲取的?,说?是希望妹妹如蔓藤一般坚韧勇敢,不?畏艰难。”
殷远思默默念了一遍,唇舌之间轻轻触碰,如蜻蜓点水。
“将军,酒送来了。”
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俞融惊讶了,还未迎出去,就见两个?仆人把酒搬进来。那姑娘立在?门口,一袭杏红绣芍药的?褙子,缃色纱裙,娇美?鲜艳,却少了真正大家闺秀的?雅致与从容。
俞融摸不?准这是谁,转头看向?殷远思,殷远思皱着眉头出来:“杜若,这等事让下人来做就是,你怎么过来了。”
杜若明媚一笑:“府里的?好酒都是将军的?宝贝,我怕他?们不?妥帖,磕着碰着了,惹将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