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成夫考虑再三还是先把电话打给周防郁雄。
指使自由记者宫田煽动竹山这件事没有经过事务所的台面。一件暗中进行的事出了差错一方面要尽可能的保密另一方面还要尽快将事件报告给周防郁雄这个决策者。
得不到周防郁雄的准信儿河西成夫就不能有任何动作。
何况在竹山出手之前burning就要保证台面上的干净。如今在竹山袭击了岩桥慎一之后burning更是不能轻举妄动以免被抓住错处。
……
天还不亮周防郁雄正在位于千叶县的某处料亭设宴招待电视台业界的干部。宴会通宵达旦往往持续到清晨。
从银座的酒廊叫来的女招待彻夜作陪周防郁雄做东的招待会不允许气氛冷场。
周防郁雄体格强健年过五十仍能彻夜饮酒。电视台的干部们受他的招待时小心客气讨他的欢心。尽管电视台在事务所面前拥有绝对的力量但电视台的干部们却以能与周防郁雄交好为荣。
每到这时周防郁雄都有一种身在自己帝国的号令一切的自负。
常年跟随在他左右的办事员忽然前来汇报事务所的河西董事有紧急电话。天不亮时的电话没有好消息——这是心照不宣的规律。
周防郁雄固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以burning如今的能量就算有对事务所不利的消息业界媒体也能给他几分面子拖延一会儿等待得到他的答复以后才会决定如何行动。自从burning成了业界一霸周防郁雄已经有数年没有被天亮前的急电打扰。
这让他下意识在心里想到电话那头有件棘手的事等着自己。
通宵达旦招待客人正自觉心满意足的时候接到急电就像自己心爱的手表忽然走时慢了一分钟令人不快。
周防郁雄暂时离席接过电话“河西君。”
电话那头河西成夫向他道歉“失礼了周防桑。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急需您的定夺……”
“那个竹山宏司袭击了岩桥慎一。”
周防郁雄脸色微变“什么?”
“根据媒体那边送来的消息岩桥慎一本人没有受伤竹山作为现行犯被当场逮捕今天的早间新闻就会报道这件事。”河西成夫快速说明情况。
周防郁雄心跳加速似乎彻夜饮酒对身体的影响这才开始“宫田那个蠢货。”
当锁定了竹山宏司之后周防郁雄派出自由记者宫田为的就是按时竹山去袭击无辜的人将脏水顺势泼到岩桥慎一身上。
岩桥慎一是dreams e true的长颈鹿男这不是丑闻。但这件事导致了一个人发狂并且攻击了无辜的人。那么这就会变成岩桥慎一的丑闻。
如果出了这种丑闻dreams e true也要受影响。到那时候责任在岩桥慎一索尼一定会与genzo之间交恶。到那时候岩桥慎一为了淡化事件带来的恶性影响就只能淡化自己在genzo的影响力。届时这个风头人物就只有进入半隐退的状态。
岩桥慎一一旦彻底退居幕后genzo的内部权力未必不会再产生波动。到那时候genzo内部进入调整期只能原地踏步。而岩桥慎一在genzo失去影响力burning就能出手把主意打到挖角genzo系的歌手这上面去。
周防郁雄心中成算极深本来想借着这个竹山给岩桥慎一带来一记重击。结果这个竹山竟然没有按计划行事!
竹山宏司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周防郁雄确信这是个笨蛋将他当成是到了手边的一把趁手武器。没有想到竹山不仅是个笨蛋还是个有自己思想的笨蛋。
周防郁雄原本成竹在胸算计十足。此刻听到自己眼中的一枚棋子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心里一半是对计划落空的不悦另一半则是棋子在自己手里失控了的恼羞成怒。
这个业界霸主在王座之上待久了顺风顺水惯了对于这样的事显然承受能力不如过去。
河西成夫深知周防郁雄其人睚眦必报倘若让他颜面扫地必定被他视作心头大恨。他小心翼翼商量道:“现在的情形接下来这边应该怎么行动?”
“行动?”
周防郁雄被河西成夫提醒冷静了一些。
河西成夫开动脑筋出谋献策“事情虽然脱离了原有的计划但眼下也不是不能进行补救。毕竟竹山因为受了岩桥慎一的蒙骗而发疯这是事实。”
所以岩桥慎一就算成了受害人他也不是个完美受害人。
要知道大众向来是严苛的。只要受害人有一点污点瑕疵那么通过玩弄文字扭转大众的想法并不是一件不能做到的事。
如果抢在竹山的动机曝光之前先发制人引导杂志制作专题搅浑这一缸水让大众转而去猜测岩桥慎一是否道貌岸然是因为做了不好的事所以才招来袭击。等到过后竹山的动机被曝光只需一点点撩拨就能让大众批评岩桥慎一。
大众是最容易被煽动的情绪永远先于事实之前。
只要脏水泼过去了就算岩桥慎一那边的公关能挺过这一轮他也要为这次的事脱一层皮。即使达不到一开始想要的效果也不至于无功而返。
在竹山的动机曝光之前就发难过后即使业界知道了这一轮的攻击里有burning的手笔也能以不知道袭击事件背后牵扯了dreams e true只是单纯针对岩桥慎一为理由开脱。
至于能不能说服索尼……在岩桥慎一沾了一身脏水的时候把责任推给他是最合适的。
周防郁雄在河西成夫的提醒下恢复以往的判断力心知要抓住机会。
但这种事要行动还是要有个行动计划确保一击成功。周防郁雄当即吩咐河西成夫在上午去公司之前就列举出可以利用的媒体制定出个相应的计划。
责任重大河西成夫小心接下了这个命令。
这么一通电话打完周防郁雄先前艺能霸主的意气风发顿时全无对于还没有结束的宴会也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