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缇是一个典型的内陆小镇,整座镇子的人就做两件事,养牛,卖牛。
我们到达的时候,炙和他的火枪队、特战队已经将目标所在酒店围的水泄不通,别说是西班牙人,就是西班牙苍蝇都飞不出去。
“情况如何?”我问炙。
“还在里面,坚决不投降。”炙回头望着地窖的入口,有些无奈的答道:“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我让人定时送进去粮食和水,我估计他们虽然不喜欢这孩子,但是就算是为了增加筹码的分量,也应该不会再虐待这个孩子。”
这是符合逻辑的推理,所以我同意这个观点。但是事情就这样拖着似乎也终非了局,所以我必须尽快出面,见见这个指名道姓要见我的人。
排众而出,我提着鬼切信步走到地窖门口,望了黑洞洞的地窖内部一眼,放开声音对着里面喊道:“我来了!我是孙启蓝。要见我的是谁?出来说话!”
听到我的声音,地窖里沉默了片刻,方才幽幽的传出一个声音:“孙,真的是你!看来你很重视这个孩子啊。”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但是依然遮掩不住我发自心底的那份熟悉。是谁呢?听着里面的人说话,我的思绪被时光拉扯着,飘飘悠悠,仿佛飞回了当然初到西洋时的光景。
“想起来我是谁了吗?”见我沉默不语,里面的人再次揶揄笑道:“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对你所做的一切记忆犹新,你却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
说着他又苦笑一声,似乎在摇头说话:“想不到我自命不凡半世,却连让人记住的资格都没有!真是可悲,可悲啊!”
听到他最后的这几句话,我似乎想起了他是谁,但是年代有些久远,一时间真的有些记不清。于是我顺着小彭斯的提示向下继续想着。终于,我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你是......阿尔弗雷德!对!一定是你!”我提高了声音,对着地窖里面喊道。
“哈哈哈哈哈!”地窖深处的黑暗里传出一阵苍凉的笑声:“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真是难得。”
说话的同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地窖入口处,我抬眼看去,正是阔别多年的阿尔弗雷德——小阿尔弗雷德!
“想不到居然是老朋友。”我看着小阿尔弗雷德狼狈不堪的外形,却没有丝毫嘲笑的意思,而是发出了尽可能善意的微笑。说完,回头看了看周围,不远处散落着几只空酒桶,横七竖八的扔在地上,于是我指了指酒桶,轻笑道:“坐着说吧。”
小阿尔弗雷德并未犹豫,便迈步走出了地窖,径直朝着酒桶的方向走来。他几乎和我同时走到酒桶跟前,深深看了我一眼,并不着急坐下,而是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就不问问,那小子现在到底怎样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酒桶道:“既然是你,那我就不担心了,聪明人办事,有聪明人的办法,不会做蠢事的。”
说完,我带头坐在了一个横倒在地上的酒桶上,坐下之后,还前后摇晃一下,哈哈笑了两声:“这座位真不赖,来!坐吧!”
小阿尔弗雷德再不犹豫,扭头坐在了我对面的一个酒桶上。那酒桶还立着,因此就算他个子很高,依然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强坐上了桶子顶端。
他的表情尽量显得放松,但是紧紧绷着的额角却让他的内心暴露无遗。他在紧张,十分的紧张。
难道孩子已经......我不由的有些担忧,却依旧强自维持着面上的镇静。
“孩子很好,至少目前很好,你不必担心。”小阿尔弗雷德坐稳之后,望着我说道。坐下来之后,他的神情似乎也放松了不少,一改方才的紧张。
“所以你也应该放心,我并没有攻击你的意思,不然按照眼前的情况,你根本走不到这里,就已经死了十次不止了,对吧。”我也连忙抛出橄榄枝,让他安心。
“这么说,我们还有谈的可能?对吗?”小阿尔弗雷德似乎找回了一直以来的自信,用右手的手指弹琴似的敲击了几下桶身,那语调仿佛不是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窖里和我谈判,而是在塞浦路斯的薰衣草庄园里跟我叙旧。
“当然!我们过去谈,现在谈,未来也可以谈。只要我们有共同的利益,我们就可以谈。更何况我们还是朋友。”我又给他喂下了一颗定心丸。
其实在谈判学的角度来讲,我这样一味的示弱并不可取,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往常,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要他死,他绝对活不了。我要他活,也可以决定他是站着活,还是跪着活。
因此我越是低调,小阿尔弗雷德就越是心里没底。果不其然,在我说完这些之后,小阿尔弗雷德表现出一些难以察觉的焦躁,随即强自按捺住情绪,挫折手指问我道:“你想要什么?”
我笑了笑,伸出右手道:“和平!”
小阿尔弗雷德一愣,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我没有看他,而是望着顶棚怅然道:“这么多年打打杀杀,我的朋友越来越少,能够相信的人也越来越少。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熟识的人,哪怕我们有什么误会和纠葛,我依然不想放弃。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