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煊按了按眉骨,没敢再说什么,免得小姑娘被逼急了直接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吃饭吧。”他默默道。
阿初见他不再提嫁入这茬,在心中长舒一口气,低头吃饭。
阿初点得菜不算多,但每一样都精致可口。只是她心里有事,吃得不多,大部分都进了霍景煊的肚子。
而霍景煊也并非是食欲好,也是心里有事,没注意自己吃了多少而已。
两人吃完饭离开酒楼,许多百姓也都吃过晚饭全家出游,街上无比热闹,到处都是熙攘的人声。
阿初小时候差点在灯会上走失,平时到没什么,但如今走在人挤人的街道上,又让她想起了那时找不到亲人的彷徨不安。
望着快她一步的霍景煊,阿初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拉住霍景煊的衣角。
然而人还是太多了,她被一个孩子撞了一下,手上脱力,霍景煊的衣角从指间花落,阿初的手抓了个空,让小姑娘的心忐忑起来。
暖橘色的灯火中,一些都显得迷离,放眼过去到处都是人,阿初四下张望看不到霍景煊的身影,正着急着,伸出去的手蓦然被人握住。
阿初下意识想要收回,对方收手将她扯到身边,霍景煊俊美的面容映入眼帘。
“人多,跟紧点。”他说。
阿初怔怔地点头,后知后觉意识到是霍景煊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掌心异常温暖,对阿初来说几乎都有些烫了,甚至让她的脸颊与耳朵也跟着热了起来。
霍景煊刻意放慢脚步以便阿初跟上自己的脚步,一路上但凡哪个摊子上阿初多看了两眼,霍景煊便会主动走过去,给小姑娘买些东西。
手被牵着,阿初不方便拿这些,自然都由随行的暗卫接着。
没走多久,霍景煊就给阿初买了不少东西。
小姑娘紧张的心渐渐放松,无意间路过一家点心铺,看到铺子门口高搭擂台,竟然是有月饼比赛。
见阿初饶有兴趣地张望着,霍景煊带她过去观看。
“是谁月饼吃得多谁就赢吗?”阿初好奇地问。
擂台上用一张红纸写着比赛规则,贴在木板上,阿初的角度正好看不到。
霍景煊看完对阿初说:“不是,是比谁运气好,能吃到做有标记的特殊月饼。头彩是里面加了一枚铜钱,奖品是一枚金簪。其次是吃到藏在月饼里的顶针,奖品是一坛琼花酿。还有是……”
阿初在听到琼花酿的时候,所有注意力就都望向了擂台桌上的上百个月饼。
哥哥很喜欢喝琼花酿,当年的京城公子们好像都喜欢,霍景煊会不会也喜欢呢?
她歪头去看霍景煊。
霍景煊以为她想要那枚金簪,示意暗卫去交钱。
阿初在后面提醒:“买一个就可以啦。”
参加这次月饼大赛需要交钱,每吃一个月饼就交五十文,而寻常这家点心铺的月饼一个只要十文左右。
只要出得起钱,可以把所有月饼都买下。但前提是得当场拿出信物,才能获奖。
侍卫交完钱很快就拿了铺子掌柜的亲笔批条回来,这是上台选月饼的凭证。
霍景煊交给阿初,叮嘱她:“吃不下别勉强,先把月饼掰开来看看里面有没有藏东西。”
阿初没好意思说她其实吃得下,毕竟刚刚那顿饭她吃得并不多。而且这里的月饼也不大,一点点一个,两三口就能吃掉。
参赛者根据报名顺序依次上台,有些人看中了金簪,一次性买了十来个,都没能中奖,不禁怀疑店家是不是使坏,月饼里根本就没藏铜板。
掌柜再三保证铜板就在里面,只是他们没选到而已。
很快轮到阿初,她期待地走上擂台,站在两步开外的距离,从数不清的月饼中随意挑了一个。
铺子伙计用长筷子帮她夹到盘中,阿初将月饼掰开,里面露出半枚铜钱。
台下一片失望之声。
阿初也有些失望。
她没理会掌柜以此力证清白,拿了金簪正要走,排在她身后的人竟然也从月饼里拿到了顶针。
琼花酿的价格不低,对方也很高兴,抱着小酒坛往台下走,却被阿初喊住了:“这位大哥,能不能用我的金簪换一下你的琼花酿?”
对方有些迟疑:“为什么?”
“我更想要琼花酿。”阿初说。
对方看她穿着也不像是缺银子的主,或许真的只是想要琼花酿,稍加思考便同意了。
琼花酿比阿初想象得重很多,她有些费力地抱着,直到一双大手托住酒坛,将酒从她怀中拿走。
“怎么跟人换了?”霍景煊问,亏他还怕小姑娘拿不到头彩而失望,特地派人去买了根金簪。
阿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奴婢想把这个送给您。”
霍景煊死寂的心,忽然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