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说完就没再理元始,蹲在小白的尸体旁边,费劲的将它的头抱在自己怀里,用袖子擦拭它嘴角的血迹。
白狐的身躯很长很重,比一般的老虎都长,苏倾抱的很费劲,擦干净它嘴角的血迹后,她坐在地上,脸贴在白狐的脸上,心疼的近乎麻木,睁着眼,却流不出眼泪。
太乙有些讪讪的走过来,蹲在苏倾身边,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事实摆在眼前,他和师尊连手杀了人家爱若性命的宠物,不管说什么都不合适。
初春的天气还很冷,苏倾跳下来时穿的是睡觉的小衣,后半夜起风了,气温极低,苏倾冻得瑟瑟发抖,搂紧怀里的白狐,失去生命后的白狐逐渐僵硬,并不能像平时那般为她驱寒,苏倾悲从中来,终于大哭起来。
“回屋吧,太冷了。”太乙劝道,试图把苏倾从地上拉起来。
“你滚!”苏倾推开他,目光像隆冬的冰凌般扫过太乙的脸,移到他身后的元始脸上,嘴角泛起嘲讽,“元先生,妖孽已经被你杀死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看我哭啊?”
“喂,小丫头,怎么跟先生说话呢?”太乙呵斥道。
“他没死!”元始面无表情的重申。
“先生,妖狐没死吗?”太乙惊讶道。
“当然没死,他哪有这么容易死?”元始没好气道,刚才掐指算了好几次,都没算出来青君的下落,这妖狐藏匿气息的本事一流,连他都算不出来,这会儿不知道躲哪儿偷笑呢。
苏倾冷笑:“没死你让它活过来啊?你们还不走,等着它诈尸?”
尸体都僵了,还想骗自己,以为她真是五岁小孩。
元始知道苏倾人虽小,性子却十分强硬,认定的事很难被动摇,他轻叹一声,再次解释:“小白确实死了,但妖狐还活着。”
苏倾冷笑,根本不信,“那你倒是把妖狐找出来啊?空口无凭,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以为自己是玉皇大帝啊?”
“哎,小丫头过分了啊,你知道先生是谁吗?玉皇大帝在他跟前……”
“太乙!”元始打断太乙,看了他一眼,不想暴露身份。
就算暴露了,这固执的小丫头也未必会信。
苏倾继续抱着小白伤心,元始看她这样,哪放心去找青君,元始不走,太乙就一直陪着,三人在院子里就这么耗下去。
太乙饶是情商极高,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无计可施。
眼见小丫头冻得不断哆嗦,元始手动了动,苏倾身上突然多了一件厚实的白色披风,那是他的一件法衣,平时很少穿,成年男人的衣服披在五岁小女娃的身上,显得十分大,拖在地上大半截,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裹在里面,一丝寒风都侵袭不了。
身上突然多了件衣服,苏倾马上就不冷了,她回头看了眼元始,扯下衣服又扔回给他。
“你还不走?”
“回屋去。”元始眼中闪过愠怒,手指轻勾,地上的衣服就自动回到他的乾坤袋里,他上前两步,强行将苏倾从地上拉起来,强行拽出她怀里的白狐尸体,拎小鸡一样,强行抱她回屋。
“放开我!”苏倾没想到元始突然来硬的,她一个小女娃哪是天尊大人对手,再怎么拼命挣扎,也撼动不了对方铁一样的手臂,急怒之下,苏倾张口咬在他胳膊上。
元始顿了下,脚步没停,任由她咬着,飞身上了二楼,将她放到了床上。
一弹指,窗户自动关闭,屋内凭空多了几盆炭火,很快就将屋子熏得宛若夏天,苏倾很快热的额头冒汗,松开口,擦了下头上的汗,怒视着元始。
“你想干什么?你已经杀了小白了,还想怎么样?”
元始坐在床边,低头看自己衣袖上的牙印,这是她第二次咬他了。
他抬眼,看着眼前这个人族小丫头,她哭的小脸脏兮兮的,眼睛红肿,目光倔强又委屈,一贯冷心冷情的天尊大人难得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以后,你想跟着太乙,还是跟着我?”
苏倾怔了一下,不可思议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我要回家!”
元始不说话,目光渐渐冷硬,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错觉,“你不能回家。”
青君就在附近,他不会离开苏倾的,他一定会找机会重新接近她。
元始垂下眼,眸中闪过冷色,下次再见,他不会再容情。
“我为什么不能回家?你们强盗啊?凭什么不让我回家?”苏倾炸毛了,又是惊又是怒,翻身就要跳下床,却被元始按住。
“睡觉。”元始伸指点在苏倾的额头,一点灵力注入她灵台,苏倾正要骂人,灵台被灵力侵入,不由自主的闭上眼,困得一秒入睡。
元始在床边又坐了会儿,才起身,给她盖好被子,走出房间。
院子里,白狐的尸体已经消失,地上只有一截断尾,果然是金壳脱壳之计,元始一掌轰过去,妖狐的断尾化为灰烬。
太乙偷觑师尊的脸色,臭的很啊,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师尊,就这么放走那妖狐?”太乙试探道。
元始看了眼太乙,“这事你不用管了,回你的金光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