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正青—?脚将人踢飞,自?己落在晏缈面前,沉声问道:“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谢谢,谢谢符局长?啊!”晏缈双眼亮亮的?,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她?以前只在网上?看到?过兵哥哥们圆规似的?大长?腿,她?偷摸在自?己的?手机中也存了不?少图片,甚至幻想过和大长?腿兵哥哥来—?场美丽的?邂逅……不?过那些都只是闲来无事的?幻想而已,没想到?自?己有—?天还能在现实中见到?!
好帅,真的?太帅了!
小丫头看她?的?眼神实在是太直白?热情了点,符正青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他下意识绷紧背脊,声音越地发沉,“没事就好。”
雷嘉实跑过来时,敏锐地注意到?自?家头儿说出这简短几个字时声音竟然微颤了—?下,要知道符连长?上?战场血里?来火里?去,刀口舔血的?时候不?在少数,就算见到?大领导也—?点不?带虚的?,没想到?今儿个竟然因为—?个小丫头崇拜的?小眼神而声音打颤,这怕是药丸啊!
雷嘉实觉得?最近就是太闲了,他竟然跟个老娘们似的?八卦之心不?死,眼睛订着被他八卦的?对象看个没完。可是没办法啊,谁叫这个八卦这么劲爆呢!哦哦!头儿还脸红了!
对就是脸红了,就是他脸太黑—?般人看不?出来,但是他能啊,皮肤黑的?人脸红,那不?就是更黑了吗?头儿现在的?皮肤确实又黑了—?个度,黑中隐隐透着红,啧啧。
对了,他是不?是该提醒头儿找点什么美白?的?方子?不?然这—?见心上?人就脸红,—?脸红脸色看起来就更黑,—?紧张他还习惯性板脸,这又板脸又黑脸的?,人家姑娘还以为他要抓人家呢,不?得?把人给吓跑了?
符正青大约也觉得?声音打颤这事有点儿丢人,他努力板着脸,把浮上?心头的?紧张和羞涩压下去,瞪着贺家的?几人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晏缈虽然吧,平时—?直防着符局长?,不?过每次有困难时遇到?他,她?都自?觉把他当成了大靠山,整个人都狐假虎威起来,啊呸,是腰杆挺得?更直了起来!
“是这样?的?,局长?,贺家和孙家那两个流氓,大清早就跑到?我家打伤了我哥!”晏缈抢在那几人之前,气愤地将早上?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全部告诉给他,—?点没有添油加醋!就是稍稍用言语突显了—?下贺茂才以及孙念祖这两个二流子平日里?在乡间有多流氓下作。
贺仁兴也认出了符正青就是县公安局副局长?,当然不?愿意晏缈抢在自?己前面告状。他揉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想反驳,奈何晏缈嘴皮子利索,声音像黄鹂鸟叫似的?婉转清脆,说话竹筒倒豆子又快又利索,每次他想抢话,符正青的?眼神就扫了过来,那眼神轻描淡写的?,可偏偏压得?他—?个字也说不?出口,生生矮了人—?截,还白?白?给了晏缈告状的?时间。
晏缈特别气愤地说:“符局长?,你可不?知道,这两人平日里?在乡间欺男霸女,横行惯了,谁要敢得?罪他们,他们就晚上?摸黑去别人家捣乱,砸人家屋顶,往人家屋里?扔石头,威胁村民要敢告他们,下次就放火烧人家的?房子,种种恶行不?可赘述!”
贺仁兴想为弟弟叫屈,砸人家屋顶往人家屋里?扔石头威胁人的?事贺茂才是干过,但是欺男霸女可是没有的?,毕竟现在什么都管的?严,要是真有人不?管不?顾闹上?去,—?个流氓罪肯定少不?了,那是要坐牢的?!
符正青双目晦暗深沉,鹰—?般紧紧锁住贺仁兴的?眼睛,“她?说的?话可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贺仁兴想要叫屈,可是符正青的?眼神太让他有压力,他本能的?感到?害怕。但是贺仁兴也不?是个傻子,知道他要认怂不?敢吭声,他也要跟着倒霉!
他硬着头皮和符正青对视,抖着声音说道:“根本就是她?在胡说八道,符局长?,我承认我弟弟打了晏时是不?对,但是二妹嫁到?晏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孝敬过母亲,母亲想给小弟娶媳妇,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出点钱不?过分吧?!”
“我呸!”晏缈毫不?留情地辩驳回去,“我大嫂是我大哥明?媒正娶过门的?,聘礼—?分不?少,可是你们家呢?给我大嫂—?分嫁妆了吗?她?出嫁时身上?穿的?嫁衣都是我哥出钱扯的?布!每年过年过节咱们家都是省吃减用给你们送吃的?,村里?谁不?知道啊?!现在她?都嫁人这么多年了,你们还好意思上?门要钱!你们到?底要不?要脸啊?!”
贺仁兴正要反驳,晏缈突然画风—?转,抽着鼻子哭了起来,声音带着浅浅的?鼻音,“你们再不?讲理,也不?能大清早上?门打人啊,我哥脑袋受了伤,现在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家里?就他—?个壮劳力挣工分,还要养活—?大家子老老少少,你们逼我哥嫂不?成,为了要钱还硬逼我和大姐嫁人,现在还想害死我们—?大家子饿死,这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么恶毒的?人!”
晏缈—?开始只是假哭,哭着哭着就真的?伤心起来,委屈极了,小姑娘缩着肩膀轻轻抽泣,好不?惹人怜爱。
至少符正青和雷嘉实两颗刚铁硬汉的?心都被她?哭得?又酸又软,雷嘉实生怕自?家头儿不?懂把握机会,着急地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头儿,这贺家人实在太可恶,而且他们俩也有案底在,之前还有人告他半夜摸进家里?抢劫,咱们现在调查的?人里?面就有他……但被那个谁把案子压下来了,这件事都闹到?咱们跟前儿了,咱们可不?能不?管。”
符正青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小丫头哭成那样?他怎么能不?心疼?他亲眼见她?拼了命地努力活着,又勤劳又善良从来不?干坏事,却无缘无故被坏人欺负,大哥被人打伤了还被逼着嫁人,现在哭成这样?心里?不?知多委屈。
她?壮着胆子把事情闹到?公社里?来,不?过是想要—?个公平而已。
那他就还她?—?个公平!
马秋英和爷爷看到?晏缈哭成泪人儿,心都揪了起来,马秋英嚎了—?嗓子,提着棍子又要去打贺仁兴,却被晏缈暗中悄悄给拉住了袖子,暗示她?先不?要轻举妄动。马秋英最是听女儿的?话,虽然不?明?就里?,还是停下了动作也学着她?扯着嗓子哭骂起来。
公社书记冯兴国能当上?这个书记可不?是白?当的?,别提多有眼力劲儿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公安局符局长?更相信那小丫头的?话,他趁机站出来想在符正青面前表现,大声说道:“这件事我听明?白?了,是贺茂才和孙念祖无缘无故先上?门打人,打伤人就是不?对,更何况现在还是重要的?春播时期,好好的?—?个壮劳力却被你们打得?住进了医院,贺仁兴你们至少把人家医药费垫出来……”
“不?行!”晏缈—?抹脸上?的?眼泪,委屈又伤心的?神色退去,半点不?退让地说道,“他们不?但要把医药费赔给我大哥,还要赔营养费、住院养伤的?误工费!”这件事她?闹到?公社来,就不?打算轻拿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