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白日的药丸的后续药效发作,高泪不断发汗,衣襟浸湿了,李重楼只得给人擦身子,换衣服。
剥开衣物之后,说不心动,那是虚伪。李重楼压下心中的躁动,用浸了溪水的手帕替人擦拭身体,不过也顺带揩了油。
将人翻过身,准备擦拭后背时,李重楼愣住了,后背上狰狞的疤痕,是某种兽类啃咬后留下的痕迹,且不止一处。
曾几何时,这人被兽类啃咬过,李重楼有些胆寒,以高泪的武功,不可能是练武之后的事,可能是年纪尚小之时,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在面对兽类啃药还能活下,身旁必定有人看守,李重楼不知是何等残酷的人,才能做到如此。
她强压下心底的怒气,将人抱在怀中,动作更为轻柔地给高泪擦身,随后,取出衣物,给怀中人穿上,将人轻柔放在铺好的位置。
李重楼起身,提上长/枪和高泪替换下的衣物,满脸怒容地转身向溪边走去……
高泪醒来时,已经入夜,火光照亮了这一片,李重楼正坐在火堆旁烤着野兔。
她坐起身,察觉自己换了套衣物,又看了一眼李重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李重楼却没任何反应,背对着她,似是在专心致志的烤着野兔。
高泪站起身,走至李重楼身边,发现她虽持着长/枪,长/枪上挂着野兔,但人却紧闭着眼睛,一片倦容。
高泪察觉她也换了一身衣物,扫过四周,发现搭在一旁树枝上的衣服,正滴着水。
高泪看着那人火光映照下的面容,心脏处丝丝暖意,李重楼说的不错,若放下戒备与偏见,便会发现她许多令人心动的地方。
高泪俯下身子,伸手去接那长/枪,刚碰到李重楼便醒了,锐利的视线扫过,对上平静如水的茶眸,意识瞬间清醒。
“你醒了?舒服些了吗?”李重楼露出笑容。
高泪盯着那人看了许久,李重楼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刚要开口,便闻:“鱼呢?”
“嗯?”
“我想吃鱼,不想吃兔子。”
“……”李重楼笑容一顿,平静道:“我刚好看见有野兔,便捉了回来,没看到有鱼。”
“嗯。”只见高泪点了点头,在李重楼身边坐下,伸手握住李重楼手中的长/枪,冲李重楼展容:“我来烤兔子,还请将军将湿了的衣物拿来烤一烤。”
“……”李重楼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那是去溪边给你洗衣物,不小心栽进水中。”
“我知道。”高泪接过长/枪,将那野兔翻了个边,果不其然,野兔翻过来的那面已经焦黑无比:“李将军风餐露宿,只爱啃干粮不是没道理的。”
李重楼无力反驳,轻咳了一声,站起身,跳起将衣物从树干上拉下,衣物一边落在了地面。
……
高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李重楼迅速拾起掉落的那一角,道:“我去洗洗。”
“别去了。”高泪淡道:“免得等下又掉进河里了。”
……
她就不该扯慌。李重楼有一丝懊悔,望着正在烤兔子的高泪,李重楼察觉那人微微上扬的唇角,便知自己又被她摆了一道。
李重楼便拎着衣物,回到原处,坐下。
那兔子原本就烤的差不多,只不过李将军中途睡着了没翻边致使烧焦,高泪见着差不多了,便收回枪/尖,从一旁自己的包袱中掏出匕首,开始分割。
李重楼望着高泪递过来焦黑的肉,嘴角抽了抽,她冲高泪尽量笑得灿烂:“高泪?”
“你烤焦的。”高泪语气平淡。
“嗯,丢掉吧。”
“不是不浪费吗?”
李重楼险些绷不住,她察觉那人眸中含笑,便抛下手中的衣物,扑了过去:“嗯?高老板学坏了?!”
高泪赶忙躲过,展颜:“从善如流罢了。”
“那是不是也对我从善如流。”李重楼一扑未得逞,便伸手去搂那人,高泪有所防范,绕开了。
二人追逐了一会,便开始分割兔肉。
吃过后,趁李重楼闭眼休憩,高泪将那脏了的衣物拿到河边清洗。
一只白鸽在黑夜之中特别显眼。
高泪放下手中的衣物,伸手摸过地面的石子,掠向空中,白鸽被准确的击中,摔倒了地面。高泪握住白鸽,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信件,展开。
“李重楼携圣火教一女子上路,马匹出岔,估,绕道安山,求助柳如是。”
高泪将字条翻过,挑了挑眉,从怀中取出一小瓶,抹了一小点,沾在反面,反面立即密密麻麻出现了一堆字,上面所述了高泪的信息来历,并在最后道可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