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楼回到高泪的房间,只见桌上纸条,高泪没说明去处,只是说上街置办些东西。李重楼这才环顾房间,发现房间已经被收拾过了,被打湿的地毯以及床上用品都不见踪影,房间干净整齐。李重楼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她的手点了点字条,将纸条收起,轻叹了一口气,便转身离去,径直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别看她在谢流飞那儿说辞一套又一套,真要同高泪开口说这些,她不知如何说,不过她相信对方也懂这份感情。
再说舍得分别那肯定是假的。
将军若有情,征战思归处。
虽然二人已经说清楚了,高泪也明白李重楼不久会与之分别,但是李重楼还是偷偷的收拾行李,免去二人之间的离愁。
高泪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她抬起手,将手心摊开,一枚令牌于掌中,高泪最终握住了,又看向房门,似想看透里面人忙碌的样子。最终她闭上了眼,而后转身离去,她想将李重楼的这份温柔好好保存。
就在李重楼离开书房不久,高泪被请到了书房。
谢流飞再次对上高泪,心里十分清楚,眼前的女子比朝中任何一个老臣都难对付。
果不其然,还不等他开口,高泪先截下了话。
“我与李重楼已有夫妻之实,便算她的人,谢统帅,无论你认不认我,我都会与你消息共享。”
一句话,将谢流飞所有话堵住。谢流飞手指轻敲椅背,反问道:“你能有什么消息,比我军驿还灵通?”
“军权困于庙堂,侠之大者于天地。自是江湖消息灵通于军驿。”高泪直视谢流飞,微笑道。
“你们自称江湖人,却不在江湖,插手于朝廷,是真没把朝廷放在眼里。”谢流飞冷哼:“所谓鸽箱也不过是江湖门派,因为有人需要,攀上了皇权,就以为人人都得买个面子?那些文官就是废物,用这种利字当头的不入流门派。”
高泪听出了话外之意,她与棠粽交好,早已不是秘密。
谢流飞应该是误以为她的消息来源于鸽箱,以为自己是为了与李重楼之事,用鸽箱得来的消息进行谈判。
高泪轻叹一口气,谢流飞斜眼而视。
高泪收起笑容,一脸认真:“谢统帅,我不是在和你谈判。”
谢流飞没有说话,高泪也看着谢流飞,在谢流飞耐心耗光之前,高泪开口了:“谢统帅,天威府从一开始便把我当作替罪羊看待,只是为了保全李重楼,不是吗?京城各大势力的平衡因李重楼而被打破,你们也站不住原本的位置,恰巧妲家动了,我也不过是因与李重楼比武而受此牵连,你们一开始本不在意我的。但是李重楼对我态度让你们起疑,进而调查了我身份,察觉了我身份背景的疑点,并将这些疑点抛出来,好让我代替李重楼吸引住了一部分视线。其实你们在那时候,已经清楚朝中人心的变化。”
高泪神色平静,继续道:“我不过是礼尚往来,当初虚晃你们一枪也不过是为了自保。我一开始接触李重楼确实是有目的,想借刀杀人,因为她得罪了我。只不过,人心是会变的,就算是一个刺客,也是有心的。李重楼如何待我,不只有你们清楚,这其中,我作为当事人,最清楚明白。”
“你既然清楚明白,更不应该留在她身边。”谢流飞狠狠盯住高泪,高泪平静的回视。
谢流飞说了五个字:“你会害死她。”
高泪笑了:“不,我会比她先死。”
谢流飞此时也没了火气,笑道:“你倒是明白。”
高泪只是笑,她知道,谢流飞还不信她,也防范着她。但是,她赢得了合作。
谢流飞打量眼前的女子许久,他是有些明白,为何那酒肆多次出事,却能在京城三年开三年不倒。
“你当刺客可惜了点,应该当谋臣。”谢流飞嘲道。
高泪不恼不怒:“真正的谋臣,隐于世却又在世人眼前。谢统帅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谢流飞闭起了眼,回避了这个话题。
高泪见此,知对方不愿直接呈人情,便直言:“严江为陷,南平不平。”
谢流飞猛的睁开眼,冷冷的看着高泪。高泪看着谢流飞:“想必谢统帅早知严江是陷阱了,也一早有了应对,京城修葺完全还差时日,有心者必会注意。”
“你有办法?”
高泪行了一个告辞礼:“我说了,消息共享,其他事小女子也插不上手。”
“还有,鸽箱也不尽是统帅您说的谋利者,总会有那么一个傻子出现。”
高泪从天威府出门,向城外而去,出了城东城门,高泪混迹于人群中,不一会儿,一路跟踪她的人便找寻不到她的踪迹。
城门处,一个少女戴着斗笠,背着篓筐,心中暗数着那些跟踪的人数。
天色昏暗,凉风习习,乞讨了一天的乞丐们回到被弃之不用的庙内。
当乞儿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提着酥鸡回到庙内,发现了自家兄弟围成了一个圈,皆紧握打狗棒,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