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吾野问乔乔:“你元旦过三天假期吗?”
乔乔点头:“老板仁慈,准我过了。”
林吾野:“那你有需要复习的科目吗?几号考试?”
乔乔:“我都考完了,年前就剩下几个实验解剖了……你有什么安排吗,这么问我?”
林吾野笑了起来,他说:“刚刚还好亲切地叫我哥哥,现在就你你你的叫我……”
“吾野哥哥,你安排了什么呀?”乔乔挽住了他的胳膊,但不是平常的那种小鸟依人依偎着,而像是挽着他,由她来主导脚步该走向何处。
林吾野不知不觉跟着她走,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闲逛。只要能跟乔乔聊天,就是让他寒冬腊月光着脚趟河走也无妨,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乔乔在,他死也要跟着一起。
“暂时没想好……”林吾野说这句话没什么底气。他的钱是够用的,但他花得很小心,主要是心理这关过不去。
元旦假期前他想过,要拿出一小部分带着乔乔到周边城市玩一玩,可他一想到这些钱是从哪来的,谁留给他的,他就痛苦不堪。
这些钱他没办法用在娱乐上,哪怕是为了乔乔。
自己在学校赚得补贴也不多,攒了些,勉强一千出头,虽然够假期三天的近途旅游,但他不愿让乔乔紧巴巴的跟着他玩,那样不好。
林吾野想赚钱,他想要自己赚很多很多的钱,让乔乔舒舒服服地跟着他生活。
乔乔懂他的心思,也明白他内心的这些挣扎。
乔乔说:“我们找个琴房,这三天就弹琴玩吧。要不找我们学校附近的,我们那边吃得多,白天就弹弹琴,晚上一起出去吃夜宵逛夜市。”
林吾野说好。
他把乔乔送回了宿舍,返回自己学校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他直接去了音乐教室,踩着中间的踏板弹了几首曲子,解了那股焦躁后,躺在拼接的课桌上,枕着吉他书睡了。
早上洗漱过后,林吾野打听了几家琴房,所有的琴房都没有独立的练习室,也不能过夜。最后去那家,是A姐男友开的架子鼓学校。
“我们开的是儿童班,而且平时也吵。”A姐的男友叫鹏哥,算半个社会人,说话时还叼着烟,“你找培训机构肯定是找不到你想要的,录音棚行吗?”
林吾野摇头:“录音棚太贵了。”
“我哥们有个,快拆了,平时也没生意。”鹏哥说,“不按小时计费,我让他给你走个友情价,你问问他,你包三天,他给你出个价。这又不是没见过,那玩音乐的,带对象去录歌常见了,哥几个都知道。”
鹏哥给他挤眼睛。
林吾野有些犹豫,但鹏哥已经帮他问过了。那个录音棚就在乔乔学校附近,三天六百,简直已经不敢称白菜价,而是烂白菜价了。
林吾野去的路上,给乔乔发了个消息询问了她的意思。
乔乔:“可以,我没见过录音棚,一起看看去。”
鹏哥介绍的那个录音棚不大,设备也很陈旧,但胜在干净没异味。灯光线路也都正常,有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意思。
“旁边还有个弹簧床。”录音棚的老板说,“录不完了就睡这里。”
他看了眼乔乔,叮嘱了一下:“理论上不建议情侣过夜。”
乔乔嚼着口香糖,吹了个泡泡,咬破,说了句:“我学生,晚上回学校。”
元旦假期,林吾野终于得到了精神上的彻底放松。这是他大学跟乔乔分开后,从未有过的平静。
白天,他就在录音棚弹弹键盘,各种调试设备,摸索着这些设备的用途。乔乔带着书,还有厚厚的单词本,占据桌面的一个角落安静地学自己的。
等她心情好了,预习中遇到的瓶颈解决了,就会飘到林吾野身边,把他挤过去,自己也坐过来,身子完全倚在他身上,继续看她的书。
中午林吾野出门给她买饭,回来一起吃完,他录歌体验,乔乔就放下书认真听他唱。
下午,林吾野弹琴,她就继续靠着他,静静地看她的书。
林吾野试了几次,每次到那个小节就会失误,之后就从头开始,无限重复。
乔乔也不看他,懒懒问:“开新谱吗?”
林吾野忍不住就笑,有点自嘲的意思:“勃拉姆斯的,一直卡在第二页。”
乔乔就说:“哦哟,茶花女啊。”
林吾野先是一愣,而后笑出了声。
《茶花女》中有这么一段情节,茶花女给男主人公弹钢琴,每次都有一个小节弹不过去,她就只弹前面的,尽兴就是。
林吾野停下来,手指轻轻绕着乔乔发梢,低声说:“写首歌吧。”
乔乔就问:“曲子叫茶花女吗?”
“也行,就把弹不过去的这个小节录下来,然后在这个基础上作曲。”
乔乔打了个哈欠,转过身来,趴在了他的腿上,拿过他那张钢琴谱,问道:“你班几个男生?”
“两个。”林吾野笑,“你们班呢,几个女生?”
“我没班。”乔乔说,“我是年度重点培养对象,关门弟子,我老板的‘独生女’。”
“嗯,独苗小师妹,那你同门有几个师兄?”
“就一个师姐,其余的全是师兄。”乔乔又问林吾野,“上次我说的对吧?你加的那个乐队,就是玩票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