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阻止那些不告而来的客人们农夫抽时间砍了竹子与荆条重新扎紧了篱笆。但他忽略了一点——篱笆是死的爪子与牙齿却是活的。”
“每次都用不了多长时间篱笆就会再次变得千疮百孔。”
“就这样农夫将篱笆扎的越来越密每天在花园里浪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直到有一天他再次赶走一只从篱笆缝隙钻进花园的草精子看着那个瘦小的家伙抱着一捧浆果惊慌失措的逃走却对他篮子里那筐蘑菇无动于衷农夫忽然站直了身子。”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一个农夫不是一个花匠。”
“第二年他铲平了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改种了蘑菇……于是花园里没有了蜜蜂没有了花精子与草精子自然也就没有了兔子、鼠狼与野猪。就这样农夫的小花园重新恢复了平静……据说后来他把篱笆也拆掉了。”
“林子里的野兽偶尔还会路过他的小花园但它们只会留下不经意的一瞥或者在花园旁边撒泡尿。再也没有东西糟蹋他的小花园了。”
故事至此便告一段落。
阿塔尔大长老举起手中的酒杯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大口惬意的叹了一口气:“每一个想法最初的时候都像一张空白的画纸谁都可以来涂抹一下……直到这个想法变成了计划计划落到现实。画纸上多了条条框框我们的想法也多了条条框框。”
郑清木木的盯着老人手中的酒杯。
他最初以为自己明白了阿塔尔老人那个故事的寓意但现在他忽然有点不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花园真的就是幻梦境吗?自己或者其他不告而来的客人们真的就是蹿进花园的花精子、草精子、甚至野猪吗?那么农夫是谁?篱笆的残骸又在什么地方?
萧笑似乎也陷入了相似的困惑皱着眉眼神空洞的盯着地毯上的花纹一语不发。似乎越是聪明的脑袋越容易在思考的泥潭中陷得更深。
所幸猎队还有一位不擅长思考的猎手。
老人故事讲完周围安静一小会儿之后张季信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焦躁喊了一声:“所以您给我们指的路到底怎么走?”
这声喊叫惊醒了沉浸在思考泥潭中的‘聪明人’也中断了正把酒杯举到嘴边准备喝两口的老人。
阿塔尔大长老竖起右手食指指了指上面。
年轻巫师与女妖们齐刷刷抬头向上看去——头顶是神庙金碧辉煌的穹顶上面布满了精美的雕塑与绚丽的壁画有游弋的光影在顶梁间浮动还有大块透明的玻璃嵌在天窗上透过那份剔透隐约可以看到天空深处璀璨的星光。
“向星空深处的那些伟大存在们求助吗?”这是郑清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但旋即被他打灭:“不应该不是我们已经站在巴斯提特的神庙里了……祂不可能指引我们去求助其他旧日之神那样太没面子。”
神灵比凡人更看重‘面子’毕竟以祂们的生命形态值得在乎的东西已经很少了。或者说身为一种‘概念性’的存在神灵比凡俗更注重某些‘泛意识’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