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羊幼崽不是黑山羊。”老人首先纠正了花猫的用词然后又认真解释道:“而且联盟对那头幼崽属于保护性监禁不是关押……毕竟一个能够抗拒本能拒绝尼古拉丝命令的眷属还是很有价值的。”
说话间茶碗里画面接连闪过几个片段。
包括郑清落入黑狱时那道横贯夜幕的白虹、追逐男生的黑山羊幼崽、追逐幼崽的蓝色大鱼、以及从黑狱世界极东深渊爬出的另一头黑山羊幼崽、还有黑狱古堡投射的那支由助教们组成的猎队。
在郑清一行人离开后河谷平原前的混战变成了两头黑山羊幼崽的大战而两支巫师猎队反而成了看客。
画面一转重新回到那片枯树林上空。
“至于这头星之彩”先生枯瘦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眯着眼似乎在用力回忆着脑海中那些古老的记忆:“……唔有点记不清了……大概是我第一次‘出去’时身上沾的脏东西当时学校还没建好找不到地方所以先埋到黑狱里了……当时这座世界还不叫黑狱。”
“一段时间不见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啧时间呐时间真是熔炼一切的最好的火焰。”
黄花狸没空搭理先生的感慨。
它盯着茶碗水面那抹奇异色彩眼神中的兴趣愈发浓郁。
先生所说的‘出去’自然不是普通的世界之外而是距离更为遥远的‘宇宙之外’存在于那种地方的生命稀罕自是不必说倘若能偷偷摸来定能从优格·索托斯那里换几个漂亮的泡泡。
正当猫冥思苦想怎样才能不动声色从黑狱捞出那条星之彩。
茶碗里倒影的画面中郑清已经端起符枪四处乱射将那片枯树林轰的木屑乱飞连带着星之彩也被轰出很多碎片。
“这个败家子”花猫已然将那条星之彩当成了自己的战利品眼看郑清乱来气的人立而起挥着爪子在先生身上连抓带挠:“确定了确定了你快把那小子捞出来吧……他这么随随便便使用禁咒的力量难道不违法吗?!回来你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吴先生歪着脑袋眼神古怪的看着花猫。
“违法?”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冷笑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巫师法典》哪条法律对巫师个体使用禁咒有过规定……稍微沾点边的是对大威力魔法使用的限制但那条限制对现在的黑狱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效力。”
分析完《法典》吴先生又将目光落在正举着符枪四处乱射的年轻男巫身上眼神有点微妙:
“话说回来……法典对禁咒做规范原本不可能……禁咒之所以为禁咒就是因为它具有打破一切规则的效果……矛盾的是郑清身上那道禁咒恰恰又是‘秩序’的反映……这完全属于悖论……更有趣的是矛盾又是另外一道禁咒收敛的基本原则……你觉得这属于某个更大框架内的循环?还是另外一道禁咒的收敛原则……比如辩证?”
一番话听的花猫眼睛里直冒蚊香圈。
眼瞅着话题越来越向着某些更深奥的哲学内容延伸花猫连忙抬起爪子制止了先生进一步发散思维。
“打住!”它稍稍提高声音嚷道:“那些问题等你睡着了再考虑……现在你先想办法把郑小子捞回来!他们已经要跑的迷路了!”
先生沉思片刻最终摇摇头放弃追索那个一闪即逝的灵感目光落回水镜术上。
茶碗里水面的倒影中年轻的男女巫师正伏在一只巨大的黑猫身上背着太阳在一片荒凉的世界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