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翳神色冷漠地看着眼前被铁链束缚住手脚的青年,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那道疤。
护国寺那夜,他追刺客时,手中的剑,在他手上留了一道伤。
而他没有想到,那护国寺中行刺太后,跟企图绑架自己妹妹的人,竟然是同一人。
眼前青年不过二十三四,面容俊雅文秀,眉目带着几分书生气,若是放出去,恐怕没有几人能够猜出,他武功了得,竟然能从一群羽林军之中逃脱。他能够擒住他,还是因为他使了计,才把此人擒住。
“大公子……”
那人见到俞翳,低声喃喃道,目光透过他,似乎在看别人。
俞翳的面色,却一下子冷了下来,眼中也透露出凌厉的杀意。
跟在后头的平安,听到这一声大公子,微微张嘴,有些诧异。
此人不肯说出他们跟着小姐的意图,非要见到他们公子,而今公子来了,竟然开口便是喊大公子。此人与他们公子,可是有什么关系?
却见俞翳骤然从旁边立着的侍卫手中的剑鞘中拔出剑,对着那人的额头。即使公子平日里冷着脸,但如今的面色是从来没有过得阴沉骇人。
平安心下大惊,紧张地看着自家公子。他手中的剑对着那人,抵着他额心,却也没有再往前一步。
只是那执剑的手,青筋暴起。俞翳唇抿成一条线,狭长的眼眸,带着冰霜一般,冷冷地盯着眼神被用铁链绑着的人。
面前是锋利剑尖,只要那手持长剑的人稍稍往前一步,便能刺入他的额间。徐行抬眸瞧了瞧,瞧着那人。不但没有惧怕,反而笑了笑,面上没有任何惧意,平静地道:“大公子,九年不见,阿行在这里给公子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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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外头还下着雪,外头来了客人。
名唤罗双双,是住在隔壁人家中的一个表小姐。其舅舅是五品的给事中。
少女掀了帘子进来,一张俏丽的脸颊便出现在眼前。少女不过十四五岁左右,眉眼弯弯,明眸皓齿,梳着寻常少女的发髻,清丽典雅,带着一股书卷气。身上着一对杏色的襟襦裙,裙上花纹虽不多,但也素净美丽。因外头下着雪,她乌黑的头顶落了不少白雪。
她身后跟着一绿衣丫鬟,丫鬟怀里抱着一个竹篮,篮中放着一些鹿茸灵芝类的补药。
抖落发上与身上的白雪,罗双双这才走了进来,面上带着笑容:“喜儿,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你。”
转眸时,见到坐在一侧的,衣衫华贵艳美、坐姿优雅,一看便不寻常的少女,罗双双微微惊艳了一下,对她颔首微笑,便走到床边。
“双双姐姐。”
于蒹蒹方才在给俞喜讲故事,眼看着就要睡着了,又被门口的动静吵醒,俞喜坐了起来,揉着困倦的眼。
丫鬟搬了个凳子过来,罗双双在床边坐下,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摸了摸俞喜的头,声音带着几分软糯:“我前几日回家去了,回来便听说你病了,便带了些补药过来看看你。”
罗双双眼神温柔,眼里带着宠溺,看着俞喜,仿佛看着自己喜爱的妹妹一般。见俞喜小脸白着,她忍不住心疼地摸了摸:“瘦了不少。”
俞喜捂嘴打了个哈欠,声音带上两分委屈:“双双姐姐,我这几日天天躺在床上,我都难受死了。”
罗双双轻笑了一下,声音柔柔的:“好好养病,过段日子好了便不用再躺着了。”
俞喜乖乖点头:“知道了。”
“秋儿。”罗双双侧头,看向自己的丫头。叫秋儿的丫鬟会意,从袖袋里边拿出一本比普通的书大了一倍的画册,而后交给罗双双。
罗双双把书拿了出来,交到俞喜手上,道:“喜儿,这画册是我回秦城时所得,里头走许多漂亮的话,你喜爱作画,你应该喜欢。”
俞喜打开,翻了翻,里边画了许多花鸟山水以及人,画这画的人应当时有几分造诣,一笔一画都带着神韵,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画。
俞喜手指轻翻书页,越看越喜欢,有些爱不释手。等她粗略翻完,已经过了有好一阵了,俞喜连忙道谢:“谢谢双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