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雨势比他们出门前又大了一些。
于蒹蒹眼里带上担忧。
城中灾民许多是被淹了房子与田地的,若是这雨继续下,那恐怕会有更多的人受灾。
可惜,她现在不仅没能力帮助他们,甚至连自己都要寄人篱下。
都怪他!
于蒹蒹想着,抬头就瞪了一眼俞翳。
俞翳看她,疑惑道:“怎么了?”
于蒹蒹收敛了内心的怨愤,跟他谈起灾情之事:“外边的雨势如此大,这水患,是不是很严重?”
俞翳点头,态度温和地与她解释:“云县周围几百里,受灾最为严重。”顿了一下,他又淡定道:“不过无碍,平安已到凌城,那边他会处理。”
俞翳的话,让于蒹蒹心中安定不少。这会他话一落,她就觉得自己多虑了。
俞翳以前可是当过摄政王的人,自然是胸有成竹。
但于蒹蒹却没看到,俞翳看向外边越来越大的雨势时,眉头也微拧了起来。
这一世的雨,似乎要比前世多许多。连云县之中的灾民,也比前世多了不少。
住处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在处于高地的一个村庄中。离赤澜河不过几里。
将于蒹蒹安顿好,俞翳便立马冒着雨,带着同行的人,往赤澜江坝而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于蒹蒹目送他们快速地驾着马离开,转头就回了屋。
门外,两个铁桶一般的丫鬟,仍然在外边守着。
午后,一个穿着蓝色碎花短衫的大娘来给于蒹蒹煮饭。
于蒹蒹觉得无聊,就跑去灶房看大娘煮菜。
大娘动作极为熟捻,拿着陶碗的手在沸腾的锅上浇了一圈,金黄色的油就在锅里噼里啪啦地跳着。而后,大娘把切好的肉倒了下去。
见到于蒹蒹坐在一旁的小凳子看着,大娘手中炒菜动作不停,操着带口音的话道:“夫人可是闷了?”
一听这句夫人,于蒹蒹眼皮跳了一跳,觉得大娘应是误会了她跟俞翳关系,解释道:“大娘,我跟俞翳并不是夫妻。”
大娘闻言,笑得抱歉:“老妇见二位动作亲昵,还以为二位是夫妻。姑娘见笑了。”
大娘扫了于蒹蒹一眼。这姑娘气质非同常人,虽然面容普通,但与俞大人立在一起,也是极搭的。
“???”于蒹蒹觉得大娘的话匪夷所思。他们动作亲昵?哪里亲昵了?
将锅里的肉翻转了一下,大娘又将白萝卜片倒了下去,混在一会炒。
于蒹蒹托腮看着灶里的火。
又听到大娘问道:“那姑娘必然是俞大人的心上人吧,不然怎会如此痴情地陪着俞大人来治水。”
痴情?明明是他逼着她来的好不好。
但于蒹蒹没法跟大娘解释里边的弯弯绕绕,折了一根不怎么粗的枯柴,就往灶口里边丢。
丢了一根进去,看它很快被火吞噬,于蒹蒹又折了几根丢进去。
就听到大娘高兴地道:“俞大人能来修江坝,老妇这心里都安了不少。前几日我们家当家的去那江边看,那江坝松松垮垮的,这雨天天下着,老妇每日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这江塌了,淹了田地。这下好了,老妇的心呐,也终安了。”
这村庄地处高势,倒是不怕被淹。但其他在地势低的村庄,恐怕就没有那么安全。
于蒹蒹往外边看了一眼。
雨又变大了。
雨一直下着,一直到于蒹蒹晚上入睡,外边也哗啦啦地下着雨。
不知怎么的,于蒹蒹心里有些慌。
似是为了印证她的不安,凌晨时,于蒹蒹迷迷糊糊地醒来,就听到外边的嘈杂声。
有人大声道:“江坝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