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峰走到外面,看到不远处一辆商务车,便走了过去,南宫凛也下了车。
两人对视了几秒。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上柱香?”戚峰问。
南宫凛将视线移到杜家,说:“那是杜家的家事,与我无关。”
戚峰盯着眼前这个冷血的男人。
“与你无关?当真与你无关吗?”
“戚总若是想找麻烦的话,我随时欢迎,只是现在……我没心情跟你玩。”
小高回来一看,戚峰在这里,看了眼南宫凛,说找到了。
南宫凛无心理他,从他身边走过,和小高离开了。
他们来到杜家附近的一处树林,雪城蹲在那边瑟瑟发抖。
南宫凛走了上去,赶忙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雪城微微抬头,看到南宫凛,一下子泣不成声。
“我不孝,我不孝,连奶奶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二婶说的没错,我不配做杜家女儿,更不配在奶奶灵前给她叩头。”她撕心裂肺地忏悔着,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南宫凛蹙眉紧锁,原来他们在灵堂前所说的话,雪城都听见了。
“雪城,这都是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雪城情绪十分激动:“人之常情?生老病死?原本奶奶应该在家享受天伦之乐的,而不是每天连至亲都认不出,妈妈走了,现在连奶奶也走了,她们都是被我害死的,我就不应该……”
南宫凛一把将痛哭的雪城拥入怀里,不许她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
“我说了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即使你妈妈你奶奶都走了,可是你现在身边还有我,我知道你难受,你想大哭出来就哭出来。”
啊~~~雪城紧紧握着拳头在南宫凛怀里嗷嗷大哭,这是她人生第二次失去了至亲。
小高站在不远处,也能感受到雪城的悲痛。
到了晚上。
杜家三兄弟守灵。
杜太太劝杜长峰去吃点东西,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着实担心。
二叔和三叔也纷纷劝说。
擎宇走了过来:“爸,你去休息吧,晚上我来守灵,明天奶奶出殡,你可不能倒下。”
杜长峰眼皮微动,在大家搀扶下才起身。
二婶走到于欣身边,低声道:“侄媳妇,我问你,奶奶临走前有没有交代了什么?”
于欣摇头,当时她抱着泓奕不在身边。
“那擎宇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二婶,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二婶抿唇,有些犹豫,迟疑几秒后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董太太一家在附近找了家旅店休息。
“这杜家亲戚真不是东西,以前看老杜发展不好,一个个的都撇得远远的,连杜老太太都不管。”董康年发了句牢骚,立即被董太太制止了。
小薇问:“那既然这样,他们又为什么在吵着?”
“哼,我猜啊就是为了杜老太太的祖产。”
“祖产?什么祖产?”小薇好奇地问。
“嘘,叫你别说了,你还说,小薇啊,找到雪城没有?”
小薇点头。
“唉,这雪城孩子也太可怜了,你去看看她,宽慰宽慰下。”董太太道。
小薇点头,就出门了。
为了方便,南宫凛也就在附近订了酒店。
雪城茶不思饭不下,一个人闷头关在房内,谁也不见。
“凌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南宫凛当然知道,他能理解雪城现在的心情,这种滋味不好受,他推门进去,雪城蜷缩在床上,全身颤抖。
雪城抬头,哭红的双眼看着南宫凛,声音沙哑地说:“你说是不是老天在惩罚我,这是不是报应,老天在警告我就不应该报仇,不应该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现在她满脑子里都是自责,都是愧疚。
南宫凛沉着气坐在她面前,好好开解:“雪城,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到现在也还记得我母亲惨死在我面前,我也像你一样很自责,很痛苦,救不了母亲觉得我自己很没用,心都死了,更不能亲手将她埋葬,像丧家犬一样被人赶出去,带着奄奄一息的危在旦夕的父亲沦落街头,跟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似的,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苟且地活着,就是因为身边还有一个父亲需要我,所以我强忍着牙也得好好活着,从没怨言。”
雪城抱膝而坐,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每晚父亲都在痛苦的呻吟着,而我只能一个人不停想办法找食物充饥,你知道那种天天为了食物而努力活着,每次醒来都告诉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吗?简直生不如死,死的念头在我脑子里一直徘徊不去,可是我不甘,我想起母亲,看着父亲的遭遇,我不甘,也不敢死,我告诉自己必须振作,必须出人头地,所以我活下来了。”南宫凛过往的辛酸是无人体会的,一个小小8岁的男孩能有这样的气魄真的很难得,果真他出头了。
“你如果硬要说报应,也该报在我身上,那些事都是我做的,你什么都没做。”
雪城看着南宫凛那双眼睛,情绪也安静了许多。
“明天就是出殡的日子,如果你这样不吃不喝,明天怎么去送她最后一程?”
“我……我……没脸去见她。”说罢,雪城将脸埋进了怀里,“那天擎宇和我说的时候,我就应该回去见见她,也许也许就不会……就不会这样了,呜~~~~”
此刻小薇站在门口,听见他们的谈话。
小高站在不远处看着小薇。
两人走了出去。
“董小姐,你自己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
小薇突然抓住小高的手腕,道:“等下,告诉雪城,明天早上6点。”
小高点头,然后回了酒店。
凌晨4点。
于欣在里屋小咪一会,却听见外面传来吵架声,着实心烦,不禁破口大骂:“这都什么破亲戚啊!”
出门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