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话不能这么说,我记得昨晚你也吹我耳旁风来着……”
楼下两人疯狂叽歪,楼上已经长达半分钟的安静,闵姜西跟秦佔隔着几米远,互相对视,一个面不改色,一个强装镇定,单从两张没有表情的脸上,很难看出他们在演一出什么戏码。
打量秦佔的穿着,精英家庭煮夫;打量闵姜西手中的刀,绝望美艳新妇,一句台词没有,光看剧照就能脑补一季美剧。
厨房里的高压锅呼呼作响,仿佛已经达到最大压强,某一刻,毫无预兆,闵姜西开口道:“谁让你进来的?”
从‘你怎么在这’,“你怎么进来的‘,以及’你为什么要来‘之中,闵姜西瞬间就能选出最不近人情的一种表达方式,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别人学都学不来。
秦佔眼皮都没挑一下,开口道:“你先跟我说话的。”
闵姜西心底咯噔一下,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似是听清了,却没听懂,脸上不动声色,她足足过了十秒才反应过来,秦佔的意思是,她先开口跟他讲的话,她认输了。
这种理由简直不可理喻,闵姜西忍着没被气笑,绷着脸道:“看在秦嘉定的面子上,我不告你私闯民宅,请你马上离开。”
秦佔道:“这是我家。”
闵姜西没做声,秦佔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说道:“我把这买了。”
听起来比上一句话还可笑,但闵姜西笑不出来,因为不用怀疑,秦佔做得出这种事,他能把挑衅和调侃做的一本正经,气的人……
闵姜西道:“好,我搬。”
她转身往主卧方向走,想收拾东西,秦佔的声音打身后传来,“你搬哪里我买哪里。”
闵姜西猛地甩上房门,伸手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说不上是气哭还是伤哭,真恨不能一刀杀了他!
门外,秦佔呆呆的站在厨房门口,虽然听不到任何哭声,可他知道闵姜西在哭,喉结上下滚动,别说一句话,他现在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半个月,每一天都是煎熬,每一天都浑浑噩噩,他没想过要低头,哪怕站在她家厨房里做东西时,他想的也是等她回来,一定要狠狠地跟她大吵一架,报复她这些天来的冷静与淡定,绝情与骄傲,他要报复她,大家谁都别想好……
可是看到她的那一瞬,什么斗志都没有了,秦嘉定说她瘦了,为什么不多花点形容词加重一下语气?她岂止是瘦了,她身边人不喘气的,让她瘦成这样?
秦佔双腿灌了铅,沉到挪不动,算了,要吵就吵吧,只要是跟她吵,他认输。回到厨房,他竟然还有心情尝尝汤的味道,嗯,咸淡合适,只是难喝。
二十分钟后,闵姜西从主卧出来,直奔厨房,灶台上的火还开着,秦佔却不在,她红着的眼眶里顿时露出清晰的慌乱和不安,冲去洗手间找人,洗手间里也没有,又去客卧,客卧也没有,她站在客厅中,突然没忍住,哽咽出声。
秦佔从阳台死角跑出来,手里夹着烟,一脸紧张的问:“怎么了?”
闵姜西闻声看去,先是一愣,而后五官慢慢蹙起,最后,嚎啕大哭。
是的,嚎啕大哭,闵姜西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却被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吵到了耳膜,她越像忍,越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