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再次挤上前,一帮人都在看热闹,荣子昂劝也劝不住,荣慧珊觉得这帮人打从心里就没在乎过她,不然敢在一个病人面前拉拉扯扯?心底焦躁混杂着怒意,她压了又压,某一刻,像是脾气特别好的姐姐受不了弟弟妹妹们的骚扰,无奈的说了句:“阿佔和阿京可说了,你们要是来我这聚会,我可就关门打烊了。”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拉扯中的两人立马停下,荣子昂也说:“小禹你让着点她,每次闹每次都挨打。”
尚禹悻悻道:“她这么凶,有人要就不错了。”
女人作势打他,但也没有真的动手,只是吓唬吓唬,剜了一眼道:“你等出去的。”
荣慧珊说:“出去更不能闹,外面又是病人又是医护,吵到谁都不好。”
病房里逐渐消停下来,荣子昂道:“不搬出阿佔和阿京,你们能把房盖都掀开。”
尚禹说:“这不趁着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嘛,而且佔哥现在有空都去谈恋爱了,哪有时间管我们。”
有人说:“确实,现在难得一起吃饭,就连慧珊姐生日都没聚齐。”
没人敢吐槽秦佔,跟何况是当众,敢说的人都是真感慨,觉得秦佔参加集体聚会的次数越来越少,还有人更直白的说:“慧珊姐回来之前,大家都还常聚,本以为慧珊姐回来后人就更齐了,结果佔哥还总没时间。”
荣慧珊觉得有人是真傻,但有人八成已经隐约猜到些什么,她不怕人看出秦佔在渐渐疏远,甚至不怕有人怀疑闵姜西跟她不合,她只要他们相信,她跟秦佔的关系一如既往,不会因为闵姜西的出现而有丝毫改变。
不着痕迹,荣慧珊道:“阿佔一直很忙,之前没来参加我生日宴,私下里也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他从汉城回来后第一时间来了我这,我又没什么事,生日年年过,生病是意外,你们有空来看我,我就很开心,没空的我当然不会挑任何人的理,这么多年朋友,有事一句话,又不是小孩子,何必成天黏在一起。”
荣慧珊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出秦佔在疏远她,其他人或多或少也会察觉,但她跟秦佔和荣一京之间还有很多的利益往来,单凭这一点,就没人敢小觑她。
一帮人约好了来,走时也是一起走的,很快人去房空,最后只有荣子昂折回来,轻声道:“吵坏了吧?”
荣慧珊莞尔,“习惯了,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这有医生也有护士,不用担心。”
荣子昂没坐下就是随时准备走,闻言,他欲言又止了片刻,而后道:“爸去外地了,妈这两天有点不舒服,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帮你打点。”
荣慧珊道:“他们很生气吧?”
荣子昂很快回道:“没有,生什么气啊,你别想太多,汤还是妈让我给你带过来的。”
荣慧珊小声说:“等我出院再去跟妈道歉。”
荣子昂心底越发愧疚,出声说:“你不用道歉,你也没做错,就是不能再伤害自己了,这件事我替你摆平。”
“不用…”
“你听我的,我你还信不过?”
荣慧珊眼底有不安,但更多的是心照不宣的感谢。
荣子昂知道他爸妈这些年亏欠荣慧珊,当年没能阻止她外嫁,如今她回来了,总不能再逼她一次,他说:“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交给我。”
荣慧珊红着眼眶道:“谢谢哥。”
荣子昂说:“休息吧,我走了。”
“慢点开车…别跟爸妈吵架,我不想你们因为我闹得不开心。”
“知道,有事电话联系。”
听到关门声,荣慧珊脸上的关心表情渐渐散去,眼底的眼泪来不及收回,猝不及防的掉下,她面无表情的抬手抹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病房里,想着荣子昂回家后跟樊美昇肯定会大吵一场,想着在尚禹手机上看到的那几张照片,前者是意料之中,后者……
如荣慧珊所料,当天晚上,荣子昂回家后跟樊美昇吵得脸红脖子粗,樊美昇怪荣慧珊心机深,故意给她难堪,荣子昂怪她一而再再而三,“你有把她当亲人看吗?就算不当亲人,你能不能把她当人看?她能在谢友邦手底下活到今天,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你还想逼着她再去死一次?”
樊美昇说:“谁让她死了?她嫁到加拿大八年,从来没跟我们提过谢友邦家暴,这次也是,不声不响就磕个头破血流进了医院,我还没说她故意碰瓷我,不就是给她介绍个新朋友嘛,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搞成现在这样,好像是我们全家逼良为娼了一样!”
原本没那么严重,见了血,也就严重了,乃至于樊美昇说真话,荣子昂都觉得她冷血,母子二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