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子昂还没到温哥华时,荣家听说秦佔和荣一京进了警察局,原因是把谢友邦给打了,荣阅马上打给荣慧珊,问是怎么回事,荣慧珊实话实说,荣阅在电话另一边沉默良久,久到荣慧珊主动道:“爸,我不想跟他过了,我想离婚行吗?”
荣阅在这一刻,脑子里清晰的权衡利弊,一面是谢友邦,一面是秦佔和荣一京,他哪个都不想得罪,但眼下不得不二选一,他想叫荣慧珊从中缓和一下,可荣慧珊开口就说要离婚,八年,她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荣慧珊压着酸涩和哽咽,很低的声音道:“这几年我修完了金融和管理,各行各业都接触过,也攒了一些人脉,我能自己做生意,也会努力帮家里的忙,爸…我跟谢友邦真的过不下去了,就算我留在他身边,他也不会再帮我。”
他只会打她,往死里打她,这句话荣慧珊没说,可是压抑到极致的呜咽足以说明,她到了极限。
荣阅知道荣慧珊跟深城圈子里的那帮人玩得都很好,尤其是秦佔和荣一京,这次更是为了她大打出手,连警察局都进了,谢友邦也是不敢得罪才不予追究,但买单的是荣家,谢友邦同意离婚,但不会分给荣慧珊一分钱,甚至早年荣家的陪嫁,他也不给她。
荣阅沉默分钟有余,面对荣慧珊的哀求,终于出声道:“你这傻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不跟家里说?每次一问你,你就说自己过得有多好,我跟你妈还以为……”
“我不是不同意你离婚,只是你要想清楚,八年婚姻,一点情意都没有吗?想想你们结婚时说过的誓言,人都会犯错,别一时意气,等到后悔就来不及了。”
荣阅语重心长,听口气像是个谆谆教诲的慈父,可是内容,只让荣慧珊想哭,情意?誓言?没有人能感同身受,秦佔和荣一京看见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只是他们足够在乎,所以不忍心叫她继续留在这里受苦。
往常,只要荣阅这种口吻说话,荣慧珊就算勉强也会点头答应,但是这一次,她态度坚决的说道:“我不会后悔。”
荣阅暗道,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她要是跟谢友邦离婚,那荣家以后在加拿大的发展肯定会受阻,谢友邦能忍得下这口气?
他再次道:“你想离婚,多少也要顾及名声,你还这么年轻,以后还要再找。”
荣慧珊道:“谢友邦在外面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大家只是不到我面前说,我早就是个笑柄,离婚后我就一个人过,不会再找其他人,没必要让别人因为我被戳脊梁骨。”
她实话实说,荣阅却觉得有些丢面子,不由得问:“你怪我吗?”
荣慧珊很快道:“没有,我从来没有怪过您。”
荣阅道:“当初你跟谢友邦谈恋爱结婚,都是我一手操持。”
荣慧珊说:“我没嫁给他之前也没发现他是这种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有不想子女好的父母,您别多心,是我自己的问题,跟您没关系。”
荣阅叹气,“就这样吧,你都想好了怎么做,家里会无条件的支持你,他不给你财产,你想打官司就打官司,不想打也没关系,回家来,爸养你。”
荣慧珊此前一直隐忍,只在这一刻哭得很凶,她知道荣阅也很为难,她是私生女,樊美昇又强势,能让她认祖归宗,已是他能替她争取的最大利益,所以她察言观色,谨小慎微,所以她任劳任怨,掏心掏肺,哪怕所有人都说她傻,她认了,这世上唯一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就只有荣阅和荣子昂,她不对他们好,岂不是一个家人都没有了。
得到了家里的支持,荣慧珊跟谢友邦谈离婚时,更加有了底气,谢友邦听闻她什么都不要,嘲讽道:“不怕你家里人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