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晋行脸上带笑,却没开玩笑,董斌有一句话说对了,跟楚晋行同桌吃饭的厉害人多得是,他不过是趁机落井下石才得来的机会,楚晋行的履历表,但凡商人或者教育圈的人,没人不知道,他是个多少年都不出一个的寒门贵子,众人只看到他的光鲜亮丽,却鲜少有人记得他有多睚眦必报。
这顿饭,还没开始,有人已经吃了瘪。
董斌来时摆着官架子,没等上菜就换了副表情,非说这顿他请。
楚晋行淡笑,“董科客气,我请你帮忙,这顿怎么说都是我请。”
董斌说:“欸,你大老远从深城过来,怎么能让你请客,我做东。”
席间,楚晋行明说:“董科,现在我这边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一个章,你平时这么忙,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你就给句实在话,差什么,差什么我补什么。”
董斌打官腔,“你可千万别以为是我为难你,你说在今天之前,我们根本就没见过面,也不认识,我难为你对我有什么好处?现在市里办事儿跟从前不一样了,别的不说,光我们科就好多手续,每一步都要经过专人审核落实,我只能帮你催催,多说半个字,都有可能被有心人传出去,到时候说我跟你怎么样了,我被叫去问话是小,你这事儿就更难办了。”
楚晋行面不改色,既不戳穿也不顺势而上,依旧是那副不辨喜怒的口吻:“好,麻烦董科了。”
董斌第一次跟楚晋行打交道,官腔打得也很是心虚,秉持着不办事儿也得面子过得去的宗旨,整顿饭都很乐呵。
饭局结束,董斌要去买单,发现楚晋行已经结过了,又客气了一番。
楚晋行的车停在饭店门口,“董科住哪儿?先让司机送你回去。”
董斌看了眼几百万的私家车,笑着道:“不用麻烦了,我就住附近,走几步就到了,你今天辛苦,早点儿回去休息。”
楚晋行说:“不麻烦,我住的酒店也在附近,顺路。”
董斌没再推辞,司机站在车边,打开车门,楚晋行让董斌先上,最尴尬的一幕来了,董斌刚坐进车里,车内就响起嘀嘀嘀类似报警的声音,董斌有些懵,楚晋行随后坐进来,淡定的道:“董科身上有带录音设备吗?”
董斌闻言,表情有片刻的僵硬,随即伸手摸身上的口袋,在摸到裤袋时,他手伸进去,随后车内嘀嘀声停止,他掏出一个单只隐形眼镜盒大小的东西,“还真是,你知道我这个位置,平时挺多人找我办事儿,其中不乏一些社会上的人,威逼利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我随身带着点儿,也是给自己的保障……真不是故意为你带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的开关。”
楚晋行淡笑,“理解。”
董斌也笑了笑,“像你们平时车里都带着反监听设备?”
楚晋行道:“跟你一样,以防万一。”
董斌点头,毫不冷场的跟楚晋行聊天,车内光线昏暗,他不担心脸色不好被楚晋行看出来。
董斌家就在附近,车停下,司机打开车门,董斌跟楚晋行告别,楚晋行连车都没下,董斌莫名的有种不安全感,官场上混这么多年,看脸色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他得罪楚晋行了。
董斌下车后,司机问楚晋行,“楚总,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