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圣医谷一如既往的静谧。
我居住的小木房里传来我欣喜若狂的叫唤声,很快引来了早起晨练的常峰。他刚一踏进屋子,我便迫不及待地拿究成果给他看。
通过半个月的不眠不休,我终于研制出一款毒药,它最可怕的地方并不在于如何取人性命,而是可以让一个正常人转瞬之间经脉寸断,彻底沦为废人。
真正可怕的其实并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的活着,这款毒药不致命,却可以让人痛不欲生,而且就连我,也对这种毒药束手无策,我给它起名叫蚀骨相思,意味它的毒性,和相思一般蚀骨。
不知为什么,听我兴致勃勃的讲完我的杰作后,我竟然发现常峰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嘴角邪魅一笑,露出了野狼般贪婪的模样,但也只是一晃,我心想大概是我自己看花了眼。
常峰当即便向我询问了药方,说是兴趣浓烈,想要和我一起研制解毒的秘方,这按理说应该算是件好事,有他帮我,相信我很快就可以解了这种毒药,但我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拒绝,我绝不允许自己没把握解的毒就这么外传,哪怕那个人是我最信任的弟子。
按理说我拒绝后,依常峰的性子,他就算是再怎么想要知道,也绝不会逆了我的意,可是那天的常峰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刚开始是软磨硬泡,后来是生气发怒,恶语相向,最后还摔坏了我的琉璃灯盏。
他对我说,如果我是真的信任他,就不应该这样防着他,他觉得我的拒绝,是对他的不信任,我百口莫辩,但还是倔强的没有妥协。
我和常峰冷战了,接下来的十余天,他对我都是冷漠和疏离,表面上依旧是不温不火,但是他看我的眼神不再那么热切。
我心里愧疚,觉得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做的有些过分了。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了解常峰,至少在我的认知里,他听话懂事,温和善良,是不会像那样粗鲁无礼。
十多天的冷战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我没办法专心致志的研究医理,总忍不住在想他在做些什么,如此的心烦意乱,如何能将事情妥善的处理好,于是,我决定找常峰先示好。
我还没来得及找常峰,他却先主动找我道歉了。
他说那天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魔怔,冲撞了我,并且他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做了。
他言辞恳切而真诚,头低垂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着我的审判,我本就不愿与他再僵持下去,再加上他已经诚恳的认错了,我便原谅了他,那天的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但是在这之后,我开始下意识的防备着他,我不知到他什么时候会失控,也不在那么确定他已经放弃蚀骨相思的配方。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了半月,常峰没有再提半点有关蚀骨相思的事,关于那天发生的事,我们也很默契的只字不提。
常峰依旧潜心专研我的医书,我也全身心的投入到蚀骨相思解药的研制,无暇顾及其他,时间就这么过着,直到那天晚上。
晚饭的时候,餐桌上和往常一样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那天刚想到了蚀骨相思解药的配方,还缺一味药就可以研制完成。
我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常峰的碗里,问:“峰儿最近在看什么?”
“峰儿最近在研究师父书房里的手札。”
“是我自己写得那几卷手札吗?”
常峰点点头,“师父说的没错,就是师父这些年来潜心研究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