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不少人都深以为然,尤其是一些年长的纷纷点头。
这时旁边一个身着锦缎的年轻客人却嗤笑道:“诸位勿要自己吓唬自己,这局势没有什么不明朗的了。”
说着伸手指了指街上巡街的兵丁道:“诸位不见吗,从晌午起,京兆尹的兵丁就明显增多了,这就是防着贼人闹事呢。
还有那城楼上,我去看过也都换成了禁卫的人马。
诸位可知这说明了什么?”
众人听此人言语颇有见地,纷纷都看向此人问道:“小公子不知是哪一家的郎君,一看就是个有见识的,不妨给吾等说说。”
“不敢当,不敢当!”
那年轻酒客连忙摆手,谦逊的道:“小子不过就是稍读了两年诗书,再加上家中有大人今日恰好受陛下所邀进宫面圣去了,所以略知道一些罢了。”
众人见他行为有礼,容貌翩翩,愈发恭维,纷纷道:“小郎君过谦,读书人在吾等面前那就是先生啊。
而且小郎君家中长者竟然能够蒙天子邀请,入禁面圣,足见不是一般人家。”
也有人惊道:“若此说,小郎君家中长者如今岂不是还在禁中,那……”
“哈哈……”
那小郎君闻言哈哈一笑,摆摆手道:“诸位不必为我家大人担心,方才禁中已经有人去吾家中传话了,言道禁中已然平复了。”
“平复了?”
众人闻言不禁好奇。
那小郎君却不多言,只是点点头道:“禁中的事某也只知不多,不过说平复了应该不假。
因为据来我家中传信的使者说,我家大人此时已经陪同陛下一起去上林苑了。”
“去上林苑,陛下这个时候去上林苑做什么?”
“不会是躲去上林苑了吧?”
“胡说八道,要躲的话也躲去内廷,躲去上林苑有什么用?”
“那不然呢,这节骨眼上,去上林苑做什么?”
“诸位,诸位!”
那小郎君一看众人发散思维,开始乱猜,连忙打断众人道:“诸位不要胡乱猜疑。
陛下去上林苑,那是因为上林苑令李云清不久之前发现了一种嘉禾,亩产可达十石。”
“嘶~”
听到这话,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小郎君这是真的假的,亩产十石,天下何来这种嘉禾?”
“呵呵,自然是真的,不然怎么叫嘉禾呢?”
小郎君再次一笑道:“陛下之前其实也十分不信,不仅不信,还担心这嘉禾的生长条件是否苛刻,是否耗费地力。
所以便命李苑令在上林苑试种,今日正试种已经出了结果。
于是陛下才广邀京中贤德前往参详,却不想,陛下和诸位贤德正在殿中商讨嘉禾的事,商量能不能推广天下。
崔党百官却忽然闯进宫中叩阙。
陛下闻听之后,悲愤莫名,言道:朕将中外之事尽付于丞相之手,从未掌朝政一日,却枉背昏君之名,敢问诸位,朕做过什么昏聩之事?
又言,朕听闻京畿周边已经数月未雨,百姓眼看颗粒无收,民间更是已现流民。
朕在禁中日日不得安寝,故而才让上林苑令试种嘉禾,虽然不能救眼下,却指望能依次与天下世家换取一些钱粮好救济百姓。
汝等今日却来宫中逼迫,诸卿,自古权臣欺君者,可有过于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