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车门被砰地关上。
身着黑西装的保镖从车上下来,拦住了一旁想要帮忙的佣人,恭敬低头,打开车门,护着车里的人下了车。
“您好您好,陈先生,鄙人在此恭候多时啦!”早早等在门前的男人急忙迎上。
“你好,解先生。”来人长相俊美,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神情冷漠,“人准备好了吗?”
男人额头泛着油光,他满脸喜色,“当然当然!就在楼上!只等您来了!”
“好,带我去看看。合适的话,今晚就开始准备。”
“好好好!”
男人身上的喜意难以遮挡,他侧着身,把人迎进了屋门。
……
陈先生刚一坐下,就见一个佣人面色灰白,急匆匆从楼上冲了下来。
“先生,大少爷……”她嘴唇颤抖,“大少爷出事了!”
“什么?!”男人惊怒,表情扭曲,“我不是交代过让你们看好他,你们怎么回事?!”
陈先生听得这话,登时脸色沉了下来,他使了眼色,一旁的保镖心领神会,迈开粗壮的长腿朝佣人来的方向走去。
男人焦急伸手,又在陈先生冷漠的逼视下收了回来。
楼上。
走廊末尾的房门大敞,门口是一个瘫倒在地的少年。
少年上身斜歪,侧躺在地面上。他的头发被血液打湿,黏在一起,凌乱的发丝遮不住未合的双眼,血水从他手旁的刀片滑落,留下一抹浅淡的红色,脖子上的血口还在往外冒血,地上的积血越来越多。
保镖神色未变,探了探少年的气息和心跳,而后迅速起身,回到了主人的身边,垂眼沉声。
“没了。”
众人神色各异。】
“咳咳咳!啊……头好疼……”解醒一手扶着屁股下面坐着的软垫,一手撑着胀痛欲裂的脑袋环视四周。
他在一间屋子里,背靠着一面墙。
屋子里充斥着老旧腐朽的气息。
侧面两面墙的铁架子上扔着各种各样的球,几叠体育课上仰卧起坐用的灰色垫子被堆放在一旁。
地面上隐隐约约能看到凌乱的脚印,大大小小,悉数被一层浅淡的灰尘覆盖。
淡淡的冷光透过窗子进来,栏杆的影子投在了地面上,给这个屋子无端添了许多压抑。
四周静的让解醒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用左手试探着往前摸索了一圈。
水泥地粗糙而又真实的触感击破了他的幻想。
也不顾什么脏不脏了,解醒把头往墙上靠了过去。
墙面坚硬且冰冷,凹凸不平的地方咯得有些疼,却也让他缓回了一丝神智。
不管怎样,要先从这里出去!
他踉跄着,扶墙站了起来。
头发被汗水粘在了脸颊两侧,手上的灰尘夹带着黏腻的汗液,让解醒这个一向爱干净的人有些无所适从。
他走向窗户下面的门,试探着推了一把。
不出所料,铁门又冰又凉,还是锁着的。
……来自门的考验。
解醒握握拳,给自己已经半虚的心打了打气。
“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学校的器材室……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到这里的,但是头都这么痛了,应该不是在做梦……”
解醒往中间走了走,看着地上漏气的篮球自言自语。
“器材室啊……”
解醒扭头,看向了门旁的木桌子。
抱着一丝希望,“那个桌子里,应该放的有大门的备用钥匙吧?”
解醒走向那张边缘已经翘皮的木桌。
黑色的污渍凝结在了桌体上,不过桌面没有浮尘,这一点倒是让解醒安心了些。
他走到桌子后面,忽的打了个寒战,没忍住抱了抱胳膊。
左前方大门,门缝里透出的影子微微晃动,无人察觉。
解醒半蹲下去,两手托住了最下面的抽屉,缓缓拉开。倒不是解醒不想看上面两个抽屉,实在是那两个本应该存在的抽屉……
压根就没有……
抽屉被拉开时发出了咯咯的响声,解醒喉结滚动,手下更轻了点。
果不其然,一些常备的工具都在这里。
他轻手轻脚地把工具一个个拿了出来,整整齐齐摆在了地面上。
金属碰撞出了‘叮’响。
一定是钥匙!
解醒心中欢喜,往外面掏工具的动作越发轻快起来。
他看着抽屉底部躺着的,圆头窄身的小钥匙,竟然有了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革命已经成功一半了!解醒同学仍需努力!”
解醒攥着钥匙,又从地上摆了三排的工具中挑出了一把一字起,雄赳赳走向了门口。
铁皮大门锈迹斑斑,解醒一不留神,沾了一手的铁屑。
“像这种大门,外面都是用铁杠卡住的,往里拉往外拉,都会给出一定的空间。”
“虽然不能过人,但是可以试着用钥匙从里面开锁,然后把铁杠拨开。”
解醒咕咕哝哝,“嗨呀,全看解同志的手够不够软了……”
解醒把门往里拉了拉,又往外推了推。
“……感觉往外推时缝隙比较大哎!”
解醒笑弯了眼,看着那个足够他伸出胳膊的缝隙,欢欢喜喜拿着钥匙就要开门。
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回头看了看满地的工具。
“还是带点工具比较安全吧?”解醒收回了手,反身拿起了地上的腰包。
他从地上挑了一个折叠小刀,一段铁丝,一个钳子,强塞进了包。
“不管有没有用,带着防身总没有错吧。”
解醒拿铁丝串起钥匙,挂在了手指上,然后果断伸手,开锁,拨开铁杠。
“哇终于自由……啊啊啊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