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玲气急败坏喊了起来:“你又是那根葱?关你屁事。”
顾沉飞拿出一个证件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看清楚了,我是时小姐的律师,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具有法律效应,以及你之前侮辱时小姐的言论,我们都有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如果你想试试,你可以继续,从现在开始,我的手机24小时不间断录音。”
翠玲大概知道厉害,半个字都没憋出来,气得嘴唇直哆嗦。
时淼淼一步跨到翠玲面前,双手猛地一伸,翠玲吓得往后一躲,以为时淼淼要打她。
时淼淼抖了抖了袖口放下手,眉眼一弯,斯斯文文说着狠话:“你们昨天住的房我开的,你刚刚撑到打饱嗝的早餐也是我买的,吃了我的住了我的,还敢张嘴就泼脏水?我今天就勉为其难告诉你一个理,我时淼淼打人不看男女,但看在丁薇的面上放你这一次。记住,管好你这张嘴。对了,丁薇的医院费你们不愿意出,就麻利从哪来回哪去,要是我再在病房听到你说三道四,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了。”
说完,时淼淼扬长而去,顾沉飞追了上去。
俩人说话声不时传来。
“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病人,没想到撞见这事,你们站那里时我刚好出电梯,从头听到尾。”顾沉飞说得坦坦荡荡,这份少见的坦然倒让时淼淼不禁刮目相看。
“今天又欠你一份人情了,改天一起还。”时淼淼也坦坦荡荡。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见。”顾沉飞停在十八楼的01号病房门口。
“这屋有你认识的病人?”时淼淼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她以为顾沉飞说的看病人是丁薇。
“这屋产妇有较强的抑郁症,我来做心理疏导。”顾沉飞嘴角含着笑。
时淼淼闹了个大红脸,说声谢谢匆忙跑了。
真是丢死人了。淼淼心里吐槽自己。
顾沉飞看着时淼淼的背影好一阵,才曲起手指敲门。
翠玲看着时淼淼走远了,恨恨地怨恨丁妈妈:“别人这么欺负我,你就知道跟块木桩子一样站这儿杵着,要不是因为你那糟心的女儿,我何苦受这么大气。气死老娘我了,看我等会......”
“你待会想怎么对付人啊?”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突兀响起。
翠玲气汹汹看了过去,她倒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伸出脑袋接石头。
就这一眼,她就像被人施了失语咒和定身咒似的。
不知何时站在窗户旁的那个男人,二十七八的样子。身材颀长,五官眉眼像画里描出来的一样,头发整整齐齐往后梳去,露出饱满的额头,五官愈发立挺醒目。
这年轻男人脸上挂着笑,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很不经意的模样,好像他不过是碰巧经过这,又随口这么一问而已。
可翠玲蓦地有了兽类的警觉,这个男人不是善茬,不好惹。
“不知道你又是哪位?”翠玲换了副嘴角。
“我是谁不重要。”季繁洲踱了过来,动作徐徐缓缓,“不过我对丁正国倒有所耳闻。”
“你想怎么样?”翠玲戒备心更强,这人居然一口说出她公公的大名,但不排除是同名同姓。
季繁洲勾唇一笑,笑得蛊惑人心,他倒也不应翠玲,自顾自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方总你好,对,是我。没事,我就是想问一下,宁县的‘安宁大厦’承包商是不是叫丁正国?对,就是他。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问题啊?这个晚点再说,先挂了。”
手机屏幕上方总的电话和大名,正巧让翠玲看了个清清楚楚。
翠玲瞪圆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季繁洲。电话那头的方总,她们全家当财神爷供着,而那个财神爷却在电话里对这个年轻男人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生怕惹毛了这人。
她背脊上突地炸起一层毛汗,幸好自己管住了这张嘴。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季繁洲放好手机,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笑得和风细雨。
“没有没有。”翠玲忙不迭回答。
“那丁薇住院费?”
“我们出,我们出,该多少一分都不会少。”翠玲只差没拍着胸口保证了。
“刚才那位时小姐......”季繁洲低头看了一眼手指,恩,好像干净了。
“啊......”翠玲一愣,季繁洲眼风扫了她一眼,像寒九天的冰刀子刮过一样,翠玲心口突地一跳,马上明白了季繁洲的意思,“是,我马上把酒店的钱,早餐的钱给时小姐......”
末了,翠玲不自由吞咽口水:“我会当面跟时小姐道歉。”
季繁洲重新盯着手指看了看,恩,这次是真的干净了。然后,他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