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小半个月倒是平平稳稳,顾卿流虽说将银矿的事同钟父和周大人说了,但钟闻月却没看到他们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只除了钟父这两天忙了些,经常在衙门里待着,若非秦氏让人去提醒,只怕连吃饭都能忘了。
反倒是顾卿流这几日像是得了空,时不时地便往钟家跑一趟,理由倒还充足——与钟父商量银矿的事,而且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钟闻月带点小东西,还不忘落下钟闻钰,让外人看来,也仅仅是他对中加这对姐弟格外亲厚,却又不能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惹得青阳府的世家都在嘀咕钟家是怎么了,前些日子跟安平侯府扯上了关系,现在又抱上了顾家那么个金大腿,也不知道哪来的福气。
钟闻钰却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他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对他送的东西哪怕再心动,也总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除此之外,最近比较活跃的就是苏念和了,时不时地往钟家送些东西,隔三差五地便差人递来游玩的帖子,钟闻月在家里待得舒服,懒得出去,也就一直没应。
这不,今日,又送了份请帖过来。
钟闻月看了看那做工精致的请帖,倒是极有意思。
那请帖以绯色为基调,上面贴着几瓣海棠,上面写着于苏家设下花朝宴,请各位参加。
且不说现下不是海棠花开的季节,便是安平侯夫人来到青阳府这半个多月,有心的人家都打听到了安平侯夫人喜海棠不喜桃花,苏家这做派,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钟闻月目光轻转,落在落在了桌案上另一张请贴上。
仔细看,便能发现与她手上的那一张一模一样。
这一张,是楚霄派人送来的。
钟闻月将两张请帖扔到一块,没打算去赴约。
若是前世或许她还有兴趣凑凑热闹,但这辈子,许是多活了十几年,导致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了,懒得动弹。
今日阳光甚好,待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吃着桃花糕,岂不美哉?
可是钟闻月终究是不能如愿,她刚躺下还没一会,就听见兰衣来报:“姑娘,周姑娘来了。”
钟闻月半撑起身子,歪着头看着跟着进来的周云茴,想了想,道:“怎么?你也是来邀我去参加花朝宴的?”
周云茴直接坐在钟闻月旁边的木凳上,毫不客气地起一块桃花糕便往嘴里塞,边抱怨道:“你可别说了,我娘说我年纪到了,今年定是要去那花朝宴走走的,我实在不想去,又不敢忤逆我娘,只好拉着你一块啦。”
花朝宴是青阳府的特色,因着每年阳春三月,百花盛开,美艳无比,故命名为花朝节,而花朝宴,则是每年轮流在青阳府各大家族中举办的宴会,说是赏花宴,实则就相当于变相的相亲宴,一般都会邀请各大家族中适龄的公子小姐,这也是这些年轻人为数不多的能与异性接触的时候。
周云茴同她一般年岁,只不过月份比她大些,过了年也就十六了,秦氏都急了,更别说周夫人了。
“也?”周云茴边吃着,边好奇道:“除了我,还有谁邀你去赴宴?”
钟闻月用下巴指指桌子上的两份请帖,周云茴拿起来一看,顿时笑了:“苏念和?她倒还真将你当做贴心人了,竟还亲自下请帖……诶?这一份……楚霄?是那位安平侯世子?”周云茴抬起头。
钟闻月点点头:“想来是想着与我家多多少少也算是亲戚,就送了过来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