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晚西拎着袋子还在介怀,回家就扔到了沙发上,“把你吃吐。”
小公寓还保持整洁,她按开了几盏灯,并没寄希望于赵独禹能乖乖在家睡觉。
实在是太累,她倒在地毯上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缓过来,摩挲着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必须叫他回来。
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这么糟践。
忙音响了好几声,她才隐约听见卧室里传来闷闷的震动声。
吴晚西疑惑着推门进去,分辨了许久,才发现床上有个鼓鼓囊囊的不明凸出物,正在缓慢晃动。
被子里伸出一只白皙手臂,打开床灯,又摩挲着找什么。
她挂了电话。
走到床边,“你在家啊?”
被子里的人愣了瞬,随即才懒懒抬起眼皮,冷白色肌肤上泛着不易察觉的红,半睡半醒地眨了眨眼。
对着她脸看了很久,赵独禹才喑哑到吓人地说:“我做梦了?”
“做什么梦,”吴晚西气笑了,舔了一圈腮肉,才恶狠狠道,“我看你是脑子烧糊涂了,干脆变成大傻瓜吧,那样最听话了。”
太熟悉的说话方式了。
赵独禹这才闲闲地搭着额头,点头低声,“可以,你养我就行。”
吴晚西白他一眼,从抽屉里找出体温枪在他耳朵处测了一下,“不到三十八,算你好命,距离傻子还有点距离。”
“那太可惜了。”
还会顶嘴,那就是不严重。
吴晚西冷哼,不解气地抬脚,隔着被子软绵绵踹到他身上。
“别放弃,再努努力,肯定可以的。”
说完就关了灯,把他丢在屋里,然后一个人离去。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生气,她还特地重重摔上了门。
非常重。
如果今天她没有一时兴起回来,这个男人怕是会谁都不告诉的窝在家里睡觉,不吃药不打针,靠毅力撑过去。
太让人操心了。
一个掌管着几万人大企业的老板,在外人五人六杀伐决断,每天都被员工们用崇拜的眼神追捧着。
实际上连自己身体都照顾不好。
吴晚西叹息,愤怒和心疼交杂。
她讨厌这种生活方式,人要是不自爱了,那活着有什么意思。
不该把所有的情绪都交代给别人。
可她不想跟赵独禹去讲这些长篇大论。
也从没想过能去改变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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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丢在黑暗里醒醒睡睡,赵独禹突觉已经过去很久了。
怎么生气的女孩还没回来?
难道真的走了?
一阵心悸涌来,他干咳着起身,从门缝处看到一丝昏黄,这才稍稍安了心。
灶台上放着只砂锅,里面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
满屋子米香。
而吴晚西则站在那,正用一只大勺子搅来搅去,嘴里念念有词,“这熟没熟啊?好烫好烫,做饭好麻烦啊,以后都不想做了。”
她在这方面实在没有天赋。
正烦着,腰间忽然搭上一双手,头顶被人抵住。
她在家只穿了件薄T恤,此刻可能清晰感受到另一具身体的滚烫。
“不想做就不做,以后都是我做饭给你吃。”
男人声音嘶哑地在上方响起。
少了清冷,多了温和。
搅着白粥的勺子停顿,吴晚西被“以后”这两个字烫到。
差点打翻了锅。
她扭着躲开那双手臂,“把粥喝完赶紧吃药,烧傻了别说做饭了,你吃饭都费劲。”
熬粥并不复杂,吴晚西还算成功,而且还模仿着老吴拌了一小盘豆芽,煮了个蛋。
赵独禹默不作声地吃着。
突然问道,“你是回来有工作?”
“……”吴晚西语塞,心虚地看向旁边,“就无聊嘛,回家休息一下。”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但赵独禹又不傻,当然不会拆穿,甚至庄重地点了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桌上的东西很快就被吃完。
吴晚西拿来退烧药带给他,“吃。”
他再也没抗拒,乖乖配着水咽下,头发因为出汗而顺毛贴在额头上,褪去锐气,看上去就像十八岁少年。
继而,他手指刮着玻璃杯,突然轻哂出声。
“我很幸运。”
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回丢失的人。
然后紧紧攥住拥有。
吴晚西刷碗的动作停下,忧心地抬手,湿漉漉地贴上他额头。
“生病了还幸运,别真是烧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赵哥:你不懂我。
小西: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