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吃糖了?”谢霜雨反问。
不喜欢吃糖为什么还要随身带着糖?但商焰没问,冷硬说:“不喜欢就放下,别喝。”
谢霜雨晚上没来得及吃饭,先前寒冷潮湿压过饥饿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浑身温暖舒适,又及时吃了药,压迫下去的饥饿感就翻上来,让人抓心挠肺。
牛奶也能抵饥,谢霜雨一口气喝了半杯,满足地唔了声,他双手握着温热的白瓷杯,在烧着地暖的屋内,脸颊微红,整个人都很舒适而放松。
他低垂着眼皮,视线从光滑的地面一直延伸到对面的沙发底,在光线射不到的隐蔽处,那颗乒乓球大小的银色金属球轻轻晃了晃。
“谢霜雨。”
谢霜雨回神抬起眼来,两人视线相接,他笑道:“别总叫我名字,叫深蓝老师。”
“谢霜雨。”商焰又喊了一遍。
“真的是——”谢霜雨话音顿住,因为商焰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一种说不上来的,隐隐透出攻击性可又很压抑的神态。
像闻到血肉气味迫不及待地露出獠牙的野狼,但又像是被猎人逼近无法逃脱的猎豹,整个人充满说不上来的矛盾情绪。
谢霜雨收回笑容,摆正姿态,“商焰,你有话直说。”
空气开始变得阻滞,两人目光对峙了足足有十几秒,商焰显然没有谢霜雨沉得住气,嘴唇动了动,但他没吐出一个字,而是站起身,从立灯边的置物架上抽出一个棕黄色牛皮纸文件袋。
谢霜雨看着商焰将文件袋打开,抽出里面单面打印的文件,最后把薄薄三张A4纸反面向上放在他面前。
“看看。”商焰冷声吐出两个字。
谢霜雨不明所以,拿过翻开,只见第一面竟然是自己少年时代的证件照。
商焰怎么可能有我十几岁时的证件照?谢霜雨陡然心惊,立刻产生了不妙的预感,随即快速将剩下两张都翻开。
“姓名:谢霜雨、性别:男、国籍……1997年11月20日出生于……2014年考入……大学……2017年12月3日被人绑架并杀害,确认已死亡,骨灰葬于庐州市……”
一行行的黑字简单地将谢霜雨的一生命运浓缩于两面纸。
商焰逼近他,“谢霜雨,你曾告诉我,要相信科学。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三年前就死了的人,现在能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