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场景,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了想,竟是在他们分开的那段时间,她和金彤在酒吧偶遇他时,灯红酒绿中他一人坐在酒场之中,脚下就是堆了这样一堆烟头。烟雾缭绕间,和夜色氤氲混在一起,她竟不知,宴迟的烟瘾会这么大。这么些年过去了,他都是靠这个过来的吗?
听到门开的动静,宴迟抽烟的动作顿了一顿,缓慢举头看来。
他眸间拢着阴影,有些看不清神情,却整体瞧上去透着股十分低迷的气息。他就这样略带控诉地静静望着她,竟还莫名委屈。对视良久,司秋淮终是先一步败下阵来。
她抿了抿唇,有些心虚地小声问道:“你怎么,没去睡啊?……”
宴迟衣服都还是睡前那套衬衣西服,看样子是根本都没回去,现在看着跟个颓废的斯文败类似的。所以说,她把他关门外之后,他压根儿没走,就一直在门口这里等着。
他指间的烟灰都将要燃到他手上,却依旧定定看着她,一动不动。
于是看得司秋淮心更虚了。她眨了两下眼睛,想了想,朝他伸出手,做了个想要将他拉起的动作。
可宴迟还不动。
司秋淮知道他什么意思,纠结半晌,还是松了口。侧了侧身,给他看打开着的卧室门口,无奈道:“喏,进来吧。”
宴迟目光还落在她面上,静默两秒,看也不看地,低手将烟蒂在地毯上用力按灭,然后拉住她的手,借力站起来。
谁知他俩力量根本不均衡,他太重了,司秋淮没能将宴迟拽起来,反而被他拉得向前趔趄了一下。这一趔趄,就直接撞到了他胸口上。
宴迟站稳,抬臂搂住她,低头埋在她颈窝里,闷闷地说:“秋秋,你怎么这么狠心……”
他身上带着夜晚的寒意,声音略沙哑,当真是在大晚上的过道上呆久了的结果。
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弄得司秋淮生出几分愧疚。
可是,她也没想到,这人会这般固执啊,以为他早回卧室睡了。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情况明显是她没占道理,便更加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只让他抱着。
司秋淮以前最烦抽烟的人,而现在被这种味道包围着,却莫名觉得,宴迟身上的烟草味,竟还有些好闻。
她动了动,想挣开他的怀抱,“太晚了,得去睡觉了。”
却被对方带着一个转身,他俩就一块儿进了卧室里面,宴迟手再一推,房门被关上。
他将她抵到门板上,扶住她脸侧,低头就亲了下来。
瞬间被对方的气息充满,由内而外的。
司秋淮下意识想挣脱,这时却又听见对方低低的声音:“秋秋,你对我不好……”
颓然至极,低迷至极。
听得她怔住了。
还忍不住认真思考了番她究竟对他如何。想来想去,其他且不说,单论这件事,她好像还真是做得有点过分。
她沉默几瞬,然后,心里像下了什么重要决定似的。
她微微抬头,微微踮起脚尖,又微微拿嘴唇去触了触他下巴。他那里稍许生出了些胡茬,还有点儿扎。司秋淮心想,这就当亲了罢。
“没有,”她破天荒略带自我反思地说,“你别这么想,我对你挺好的……唔……”
却紧接着,就被对方低头而来,反客为主地堵|住了她的双唇。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人的颓态就一扫而光。司秋淮背靠在门上,被他亲得头昏脑涨,身子软得有些站不稳脚。
她昏昏乎乎地想,这人该不会是来引她上钩的吧。
想阻止他,便含糊地说道:“外面,烟头,毯子……”她还记得他一堆烟头放在那儿,要是一不小心着火了,就麻烦了。
“都现在了,秋秋,你在想些什么。”
宴迟似是很恼她的不专心,稍稍分开些,惩罚性地咬了下她下巴,“不会,有人会收拾。”便又覆上了她的唇。
他嗓音又沉又有磁性,震得她心头砰砰跳。司秋淮手下意识抵在他胸膛上,此处气压太沉,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她总觉得这个架势会越发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正要用力推开。而这时,对方先停了下来。
宴迟单手撑着门板,稍稍直起身,说:“我去洗漱了。”然后就放开了她,走了。
竟然,走了?
这个急刹车,把司秋淮都给弄愣了。尤其还是这人自己主动提出的。
她有些怔。
而注意到她反应,宴迟又停住了脚步,回来看着她笑了:“身上都是烟味儿,怕熏着你。”
他抬手抚着她发红的脸颊,勾了下唇,“没够吗?那我们继续……”
吓得司秋淮连忙去推他,连声:“你快去洗吧,快去快去。”
直到宴迟果真离开,浴室淋浴水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连忙回床重新躺着,准备睡觉。
而没多久,淋浴室的水声停下来,片刻后床褥垫子往下一陷,宴迟从另一边也钻进了被子里来。
在他第一根手指头碰到她身上时,司秋淮就立刻出声预警,严肃脸:“我明天要早起赶飞机,你别过线。”
说着推开他手,胳膊在被子里挥下,在二人之间煞有介事地划了道界线。
宴迟停住动作,愣了下,又说:“抱抱也不行吗?”
司秋淮十分想不明白:“一个人睡着多自在,胳膊腿想怎么伸怎么伸。非要和一个人抱一块儿,不会觉得很拘束吗?”
“不会啊。”宴迟果断接道。
现在壁灯还没关,在这种半暗的光线里,他漆黑的眸子看来,躺在枕头那头,冲她笑了笑。
眉眼精致,五官深邃,带着种说不出的蛊惑人心的感觉。
司秋淮脸莫名有些发红。
她默默转过身,往被子下面沉了点儿,遮住脸。然后她就在被子底下低低惊呼了下。
因为宴迟直接靠了过来,和她枕在同一个枕头上,完全无视她划的的界线,从后面展臂抱住了她。
头顶还传来他沉沉的耍赖声音:“可我喜欢搂着你睡,又香又软的,抱着很舒服。”
司秋淮脸烫得不行。心道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她还是想要挣出去。谁知对方忽然又加了句:“秋秋,要是这样,那和我在门口坐着,还有什么区别。你还不如把我赶出去……”越说声音越小,听起来当真委屈。
这几句话勾起刚才的事情,直接让司秋淮闭了嘴。
终究是对他的愧疚心起了点儿作用,她心里虚了一虚,忽然间不敢多说什么。眨眨眼,便只好不再动作。
于是宴迟开心了。他亲亲密密地靠上前,还搂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司秋淮此时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肌肉略微发硬,这还隔着层睡衣,却莫名让她浑身都有些发热。
而这时,她惊然发现,他上面尚且稀松穿着个睡袍,下面却竟然只围了浴巾。
想必这人刚才洗完澡,直接围着浴巾就出来了。
可在现在这个场景,就十分的尴尬。
于是不一会儿,不厚一层浴巾被顶开。再没几下动作,就散落到一边。
司秋淮慌了。
她直觉要躲开,可对方手又探到她身前软绵,前后配合着。
酥麻之感传来,她忍不住抖了下。
可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她忙转过头,急道:“你,你怎么……”可说半天也没好意思把他那意图直接说出来。
“你之前说好的,明明说了不动我……”
宴迟动作停下,挑眉道:“我哪里和你说好的?”
司秋淮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