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佣人的带领下,走进客厅。
其实,在和许州青交往的四年间,统共来过的次数也不超过四次,算不上热络,也说不上舒冷。
今日突然约她来吃饭,不是一场鸿门宴是什么,更何况是许家的人。
客厅坐着几人。
上方是气场沉敛的许夫人,她端着一抹笑容等待着,而旁边则是许州青和庄苒,前者瞧她的目光复杂,后者看她的目光嫉恨。
他这么快就带新女友回家了?
但是她脸上仍是淡淡的笑容,走到沙发边,放下手提包,优雅又缓慢地坐下。
最先开口的是庄苒,挽着男人胳膊笑问,“听说慕氏欠着的两亿还没有着落,是么?”
瑾歌坦然承认,“是,不过钱这个东西随缘,着急也没用,何况是两亿。”
“要是州青愿意拿两亿出来呢?”
瑾歌唇角笑容凝一秒,转瞬很快划开,她淡淡反问一句,“许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啊......我记得在三个月前,我就跪在这扇大门外,借个八十万都借不到,更别说两亿,后面多了好几个零呢?”
然后,视线微微然落到男人斯文英俊的脸上。
原本坐在那里脸色不是很好看的男人,此刻脸更黑了,只是意有所指地道,“谈不上什么大方不大方的,只不过情境不一样,那选择的处理方式自然也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瑾歌眸光漫越如水,直勾勾盯着男人的眸,对视着,“现在你和庄苒被绯闻缠身,被舆论搞得头大,所以现在不惜花两个亿也要买我一场发布会,让我去告诉大家,你们是真相相爱也没有出轨对不起我,是吗?”
空气一度安静。
沉默半晌的许夫人脸上是经年不变的从容,是那种经历过腥风血雨后所体现的真正的从容,她端着茶杯慢饮一口后,语调轻又缓慢,“瑾歌,反正现在开始你和州青也不可能在一起,成人之美又有何不可呢?”
真是世风日下——
那是瑾歌心中唯一能够想到的一句话。
全安城的人都知道她是许州青未婚妻,在一夜间被出轨后,丁点旧日情分都不念冷眼旁观她所有难处,现在居然要她做到成人之美?
好一会儿后,瑾歌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指轻轻扣两下,虽然没发出任何声音来,她抿唇,“许少爷在订婚期间出轨,大家都看见石锤的,现在要我来洗白,这让我的尊严往哪里搁?”
许夫人有些许皱纹的眼眯起,“你的尊严和你爷爷的尊严来比,你觉得哪个更重要?”
她的话令瑾歌不舒服,“你什么意思?”
许夫人握着茶杯悠然自得,语气却格外地意味深长,“你爷爷是个何等骄傲的人你是明白的,难不成你会让你爷爷赌上半生的尊严站在被告席上,承受那两亿的债务么?”
“阿姨,我谢谢你对爷爷和慕家的关心,我会看着办的。”
许夫人又笑了笑,“你真的不在乎爷爷吗,我记得你可是个非常孝顺的孩子。”
“谢谢阿姨。”
她始终都是在道谢,但是光是听还好,倘若要看那张美丽的脸上,硬是没有半分笑容来。
许州青听得心烦气躁的,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来,迅速点燃一支,便开始吞云吐雾起来,好一会儿后才沉沉叹一口气,“她现在是傅年深的新宠,妈,她是不会将这提议放在心上的。”
“瑾歌,是这样吗?”许夫人问。
虽然是在问,但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始终让人怀疑她并不着急着知道答案。
“傅年深的新宠么?”她低喃一句,失声轻笑,“那然后呢?”
许夫人静静看着明艳娇媚的女人,从容自若地注视反而让人觉得心中打紧,“瑾歌,我想你也明白一个道理,其实傅年深只要愿意,他完全可以轻轻松松重新帮你救活慕氏,别说两个亿,哪怕是二十个亿,只要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