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黑暗中?,有?小声的啜泣声不断地从?正前方不远处的方向传来,结衣小心地提了提裙角,带着些警惕的目光慢慢地向着前边试探着走过去。
“呜呜~”
似乎靠得?更近了,原本委屈的呜咽声也渐渐地更加清晰起来,明?明?该是在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里显得?有?些渗人的,但不知为何结衣却不但觉得?心底没有?一丝恐慌,反而?泛起淡淡的心疼。
又摸黑往前走了一段路,结衣眨了眨杏眼?,终于能够隐隐绰绰地看?清了一些一直听?到的哭声的来源,看?上去像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穿着一身从?未见过的奇特衣服,如同走失的小兽般正抱着双腿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小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单薄的小身子正在不停地轻轻颤抖地哭泣着,看?着可怜极了。
似乎听?到了慢慢靠近的脚步声,小声啜泣着的小家伙很快地停止了委屈的哭腔,黛蓝色的杏眼?谨慎地四周探查着,明?明?稚嫩非常的小脸却冷冰冰地紧绷着,精致的眉宇间露出了绝对不符合他年纪的成熟神色。
“抱歉,我似乎不小心迷路到这里了。”
结衣提着长长的裙裾,如瀑般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她的声音温柔而?轻盈,仿佛一片樱粉色的花瓣落在了一木的耳畔。
“……妈妈?”
一木仰着精致的小脸呆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跟他曾经?躲在角落里偷偷见到过的妈妈一模一样?,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一如既往地漾着一抹温柔,是对着他的,是他每次做梦都想要得?到的温柔神色。
“妈妈!呜呜呜~”
一木的声音里充满了突如其来的惊喜,他像只终于找到主人的小宠物一样?伸手兴奋地抱住了眼?前的少女,小脸委屈地埋进了少女温暖的怀里,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那?双黛蓝色的眸子里落下来。
结衣瞬间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小家伙两只藕段般的小手臂仿佛用尽全力般紧紧地搂在自己的腰上,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跟人这般亲近过,即便?眼?前的只是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但毕竟还是陌生人,何况他此刻出现得?这么诡异。
但听?着他小兽般含糊委屈的呜咽声,她也不好推开他,结衣叹了一口气,弯下腰轻轻地拍了拍怀里几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家伙,少女轻柔的声音低低的含着一种安抚的意味,“乖~别哭了。”
偏偏听?到少女温柔拍哄的声音,一木哭得?越发地起劲了,毕竟是不成熟的小孩子,他仿佛要把?这些年所受到的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般,小声音抽抽搭搭的,“一木……一木好想妈妈……呜呜~”
这孩子是走失了,把?自己当做母亲了吗?
结衣有?些无奈,明?明?按照贵女的教导礼仪她其实应该推开这个孩子的,跟他好好解释自己并?非他的母亲的事实,但不知为何她不但无法拒绝这孩子的亲近,甚至在感受到小家伙哭得?微微颤抖的小身子时,心底莫名觉得?酸涩起来。
结衣索性不顾贵女的仪态,轻轻地半蹲下身体,温柔地把?眼?前的孩子彻底地圈进了怀里,手上轻柔地抚摸着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乖~一木乖,不要哭了。”
真是的,明?明?她才刚过及笄之年,哪里像是他的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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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生魂还没醒吗?”
名取裕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折扇,明?明?身上穿的还是一身干练的武者打扮,偏偏又附庸风雅地如文人般摇着展开的折扇,但他本身长得?俊俏,或者跟他除妖师的独特气质有?关,乍见时可能会看?着别扭,却也不会觉得?太辣眼?睛。
但这在一向追求华丽美学的左大臣公子眼?里就显然不是这样?了,坐在奢华宽敞的马车车厢里,迹部景吾一脸不忍直视地扭过头,自然也没有?理会好友的话。
“应该是贸然被从?异世界召唤过来,灵魂之力可能有?些不足,只能通过沉睡弥补。”
的场律司手上拿着从?迹部屋里的镜台上取下来的铜镜,看?着镜子里依旧保持着几个时辰前蜷缩地躺在圆垫上的小家伙,当然镜子里的投影原本之前是迹部在左大臣府上的寝殿里,现在却是在他们现在所处的马车车厢里,媒介毕竟是镜子,里面的处境自然也是随着镜子外的环境而?变的。
“他这样?躺着不会受凉吗?”
迹部微微蹙了蹙眉,看?着此刻就什么都不盖孤零零躺在镜子里的小家伙,忍了忍还是问了出来,对于生魂付丧神什么的事情,他并?不是除妖师,实在是不大懂。
“生魂不会受凉的,放心吧,景吾父亲大人。”
自从?知道了原来镜子里的小家伙称呼自己的好友为父亲,名取裕一实在是忍不住调侃道,“也不知道小生魂的母亲是谁?这可是异世界的内务少辅夫人,景吾你都不关心吗?”
迹部景吾点了点右眼?角下的泪痣,瞬间就把?原本看?向名取裕一的脸扭到了另一边,他看?着车窗外热闹喧嚣的街市,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曾经?在七夕祭夜市里大胆撞到自己怀里的庶民少女。
“公子。”
原本缓缓前行?的车轱辘停了下来,迹部景吾听?到车帘前传来了赶车的小侍询问的声音,少年脑海里的倩影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他收回?了往车窗外的视线,开口问道,“啊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