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日前的那场暴雨仍旧没有尽兴今天这空中又再次飘起了雨丝。它淅淅沥沥地下着敲打得屋顶瓦片空空作响。
海尔波此时正在客厅静坐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窗外看着细碎的雨丝逐渐模糊了远处的风景。
对于他来说在地底度过的千年时间是隔绝了一切的无论是雨雪还是风霜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
唯有那震天撼地的雷鸣才能偶尔让他感觉到自身的存在。
如今他从那暗无天日的地底下出来了终于再次将这色彩斑斓的世界纳入了眼中这种感觉恍若重生。
只可惜海尔波对这些感官上的享受即使稍有怀念其实却是看看也就罢了。
忽然间这间客厅后头的活板门“嘎吱”一声被从下面掀开然后一道小小的身影便踏着石阶走了上来。
那是一个女孩儿她手里正托着一个托盘上边还叠放着一些碗盘餐具。
毫无疑问这就是刚才给米莉安送饭的那位姑娘。
“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主人。”
海尔波头都没回地问了一句而那女孩儿却默默地停下了去往厨房的脚步恭敬地作出了回答。
“知道了。”
听到海尔波如此说女孩儿才在微微倾身后转头离去。可就在这时海尔波却略往后侧了侧头眼角的余光朝女孩儿的背影方向淡淡地扫过。
在将餐具洗净放好后那小姑娘擦了擦手又在厨房里表情木然地驻足了片刻。好像在干完这些活之后她就再没什么要做的了。
直到过了足有一个多小时她这才蓦地转身仍旧是一脸漠然地往厨房外行去。
自那一晚的混乱结束之后海尔波带着她们这批残余的人手匆匆离开学院然后悄无声息地占据了这处麻瓜住宅。而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她要做的事就仿佛只剩下了做饭洗衣打扫当然还有给米莉安送餐。
除此以外就再没别的事可做了……有时候甚至觉得非常闲。
是的她仍旧保留着自己的意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或许是发生了一些很可怕的变化。
可正如她再怎么闲也不会觉得无聊那样“可怕”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已然无法理解了。
海尔波的灵魂改造让她失去了很多曾经拥有的东西同时也增添了很多不属于她的东西。而她的人生也好像变成了只为海尔波这个主人而活其他都变得再不重要。
她本以为这种仅仅为了一个人而继续的人生会一直持续到她死去。可当“那个人”突然出现在地下室的那一瞬间起事情又开始产生变化了。
首先当她每每回到地下走廊的尽头面见“那个人”的时候曾经还是学生时的那种感觉便又会回到她的心中。哪怕在离开对方之后便又会变得模糊不清但也并非完全消失不见。
而其次便是那个人让她意识到了“自己并非海尔波的奴仆”这件事。这对她而言无疑是十分重要的所以她才会同意对方后来提出的要求——
那个总藏在阴影中的男人拜托她要她继续回去为海尔波做事等有了恰当的时机就会将米莉安和她一块儿救出去。
从那个人的话里其实可以听得出来对方原本想救走的只是地下室中的那个女人罢了而她单纯是顺带的。
可就算如此能有机会逃离这个地方也是好的——至少她有了结束这个浑浑噩噩的惊悚梦境的机会这可是她那些仅剩的同学所没有的!
从杂物间里取出扫帚和拖把用她得自海尔波的魔法控制着这些打扫工具开始清理这间客厅。
其实这里也没什么脏的毕竟在这里度过的短短几天里除了海尔波就几乎没人走动根本就没有产生多少垃圾。
可按照海尔波的命令这就是她该干的活儿。要想不暴露自己现在的状态那就得好好把这些事都按时做完。
当她控制着扫帚拖把在客厅里来回清扫的时候原本的同学就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做事。他们的表情依旧冰冷淡漠甚至看起来都有些呆滞。
一想到自己也曾是这样她就觉得背后发凉——不过这也是有好处的因为这份惊惧便意味着她已然寻回了正常人的感情体会。
“好在他是从来都不正眼看自己的……”
由于突然发觉自己的表情似乎有些走形她连忙往坐在窗前的海尔波那边瞧了一眼见对方依旧只是望着窗外才暗暗松了口气。
把整个客厅打扫完之后女孩儿终于又再次来到了活板门前打开门板带着工具往底下行去。
这座麻瓜住宅是有二楼的别说二楼就连三楼都有可海尔波他们用不到。所以就算是打扫也只需要清理一层和地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