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悬崖,只长了一些灌木杂草,并无树木遮盖。
陈玄在清晨霞光中拔剑。
看不见剑动,但是剑光却伴随着一声声剑吟照亮崖顶。
正对陈玄的那簇灌木已经凌乱不堪了。
细小的叶片上,满是细密的剑痕,深浅与朝向全都近乎一致。
等到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崖顶上时,剑吟停止了。
“此等高妙剑术,在下此前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实在是一大憾事。”
无名和长空从陈玄身后走来。
陈玄不只在拔剑,其实也在等人。
昨日棋馆一别,几人相约次日清晨于亭外崖顶相见。
“这样的剑术,恐怕连秦王身上的宝甲都破不开。”
陈玄摩挲着这把伴随秦王多年的佩剑,神色晦暗。
“秦王心思实在太深。”
冷静一宿,长空恢复了理智。
“阁下既有刺秦妙计,何不告知我二人。”
无名抱着剑,神色庄重。
“妙计倒算不上,两个字,围攻。”
陈玄笑了笑。
“秦宫难进,上殿更难。”
无名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尤其是在残剑飞雪刺秦之后,秦王加强了宫中的戒备。
“我是禁军统领,你做杀贼英雄,你在明,我在暗。”
秦王心思深,陈玄也不差。
“此计未尝不可,但并非万无一失。”长空面色更冷了。
“杀不了秦王,无非是不够强罢了,一人不够便两人,何况,我们的剑术还可以再进一步。”
陈玄终于显露了自己的一个目的——变强。
“如何更进一步?”
无名看着陈玄,阳光勾勒出青年的轮廓。
“如果我没猜错,你之所以要长空假死,是为了获得上殿机会。
长空不见得比你弱多少,可是依旧愿意把自己的性命和刺秦重任一并交给你。
那么,我猜你的剑术里藏有一式,威力奇大。”
一半依靠久远到快要模糊的记忆,另一半则是靠自己揣测,陈念说出了无名刺秦的倚仗。
“不错。”
无名眉毛一扬,瞳孔微缩。
此人的观察力和才智堪称恐怖。长空心道。
“我有一招守势,不说全无破绽,但是至少可以阻挡天下任何一人三息。”
陈玄的目的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他正是想要用自己的守势换取无名的杀招。
“你是说,我若刺秦不成,可以借此守势拖延一二,然后你暗中施展我的十步一杀?”
无名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个办法几乎已经是他刺秦最后的希望了。
“办法可行,不过你得证明你的守势足够可靠。”长空作为不涉及利益交换的第三人,冷静到近乎古井无波。
“自然。”陈玄拔剑,这一次,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缓慢。
剑尖直指长空。
“请赐教。”
昨日陈玄只是以拔剑术抵挡了长空的一枪,虽说长空银枪受损,但是不能说胜负已分,因此陈玄有些技痒。
无名退开几丈,长空揭开枪头布袋。
不同于普通对决,此次陈念只能守,长空只管攻。
因此,长空要酝酿出最强的一枪。
陈玄看似身体放松,但是已经暗中调整呼吸,时刻准备防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