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吐出的滚烫气息喷洒在陆沛琛脖颈上,又抱得这样紧,令他十分不自在。
陆沛琛给赵先生发完消息,身体紧绷,面无表情,有点后悔一时心软跟这个醉鬼坐在后座。
正欲伸手将人推开,许麦冬又含糊不清地喊:“小、叔。”
陆沛琛动作一顿,许麦冬又像小动物似的蹭蹭他,一声声又小小声地喊:“小叔,小叔,小叔……”
陆沛琛神情错愕一瞬,收回手,面部的线条柔和了几分,唇角勾出一抹笑意,越来越深。
当着他的面一口一个陆先生,喝醉了喊小叔倒是喊得很欢。
车开到陆家,陆沛琛将人扶下来。
一下车走了几步,许麦冬胃里火辣辣的,一股恶心的感觉直冲入喉口,他停下脚步捂了下嘴,实在没忍住,扭头哇的一声吐了一点。
吐完脚步虚浮,晕晕乎乎的,陆沛琛拧眉,对傅温瑜生出几分些微怒气,他个老师带着刚成年的学生喝这么多酒,还企图不轨,真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渣。
扶着许麦冬走了几步,虽然他身上八分之九十的重量都压在陆沛琛身上,但仍不太好走,就像是陆沛琛拖着他走一样。
陆沛琛干脆利落的放下扶着许麦冬的手,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朝陆宅走去。
陆母坐在客厅,瞧见他抱着许麦冬回家,神情很是惊诧,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陆沛琛简单解释说:“我去参加酒会碰到他跟以前的美术老师吃饭,他被灌醉了站不起来,我送他回来。”
低头看了眼紧紧皱着眉头,表情痛苦的许麦冬,又说:“我先送他回房间。”
陆母还有点没缓过神来,下意识“嗯”了一声。
等陆沛琛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陆母回过神蹙眉。
小冬的美术老师怎么回事?
自己的儿子陆母自然是相信的,既然说是灌醉,那肯定是那美术老师不安好心。
陆母看了眼楼梯口,若有所思。
陆沛琛把许麦冬放在他自己的床上,直起身瞟了眼房间,天蓝色与白色的主基调,没有异味很干净整洁,桌上有一小沓画纸和笔记本还有各式的笔放在那。
画纸上好像画了些什么,陆沛琛还没看清,许麦冬在那哼唧,脸庞通红,难受地扯着衣服,薄薄的白色短袖很快就脱掉了。
陆沛琛刚从画纸上移回视线,便看见许麦冬白白的小肚皮,还有上面两颗红艳艳的小豆粒。
脱掉上衣还不够,他眉眼紧闭,不太舒服地嘟嘟囔囔,想把裤子也脱掉。
陆沛琛呼吸一滞,一条腿跪在床上俯身将他的双手钳制住,制止他的动作。
许麦冬迷迷蒙蒙睁开眼,他好热,像是好多小蚂蚁在啃噬他一样,额头又晕晕乎乎像是要炸裂开。
他动了下手,想抽-出来,可那双温度滚烫的大掌力气实在太大,硬是稳稳的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动。许麦冬眼眶泛着委屈的泪花,抬脚想蹬他,虽没认出陆沛琛,但潜意识里又不敢那样做。
陆沛琛无视他的挣扎,下一秒便听见了身下有呜咽声,他一愣,看向许麦冬。
许麦冬难受死了,又一动不能动,除了生理的泪水,他从没哭过,因为知道没人会来心疼安慰他,但这次他没忍住。潜意识里,在这个看似强硬实则温柔的男人面前,他似乎不需要太过坚强,可以放任自己软弱一些。
陆沛琛一低头,就对上了一双濡湿清澈的乌黑眼睛,长睫上沾着泪珠,看他低头,许麦冬闭上眼偏过头不看他。
陆沛琛看了眼两人现在这个姿势,感觉自己有点罪大恶极,像是欺负弱小可怜又无助小松鼠的猛虎,把人给欺负哭了。
轻轻叹了口气,得了,人是他欺负哭的,就得他来收场。
陆沛琛松开手,找到遥控器开了空调,调好温度,把窗户关上,本想让他去洗澡,但怕他在浴室摔倒,自己去帮忙又怕不好收场。
毕竟他俩都是gay,虽然许麦冬似乎并不知道,但为了避免误会还是算了。
想了想,对把脸埋进被子的人说:“我出去几分钟,你乖一点别乱动。”
床上的人埋头羞愤不理他,陆沛琛把门带上,找刘姨要她做碗醒酒汤,自己去打水拿毛巾,端着水盆进房间。
刚走进房间,陆沛琛水盆差点摔地上。
许麦冬站在床上,全身上下就剩下条小内-裤,光-裸着上半身对着空调口吹,看见陆沛琛进来,一把拿起空调被扑在自己头上,假装不存在。
陆沛琛被逗笑了,放下水盆,说:“看都看完了,还害羞?不能对着空调吹,快出来擦擦身体,不然不舒服明天还会感冒。”
见人不动,陆沛琛拽住许麦冬的脚一扯,许麦冬摔在床上,顺着惯例弹了一下,表情懵懵的。
陆沛琛也不跟他这个醉鬼废话,趁他还在发呆中将人大致温柔地擦了一遍,擦完塞进空调被里,眉眼带着笑说:“这可是我第一次伺候人,舒服点了吗?”
许麦冬乖巧点头,外面有人敲门,陆沛琛开门将刘姨端来的醒酒汤拿进来,给许麦冬喝下,看他眉眼终于舒展开,安静地躺在床上,目光澄澈地定定望着他一会儿,又揉了揉眼睛。
陆沛琛用温柔磁性的嗓音低声说:“快睡觉吧,晚安。”
许麦冬眼皮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陆沛琛的脸才闭上眼沉沉坠入梦乡。
好不容易将小朋友哄睡了,陆沛琛喝了不少酒,今天又一番折腾,也有点乏,把东西收拾出去,回房间早早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是被隔壁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的。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陆沛琛醒了醒神。
隔壁,不就是许麦冬的房间吗?
他记起昨晚喝醉酒的事情了?
陆沛琛莞尔,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他有点期待,腼腆害羞的小松鼠记起来昨晚那些“黑历史”会是什么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