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人回应,好听的声音继续。
“你不是嫌我烦吗?我出门了你就清静了。”
谁嫌你烦了,明明是嫌不乖好吗?
‘乖’和‘烦’相差大了去了。
“昨天我跟一个老哥约好的,老哥在家带孙子,走不开,让我去他家来着。”
昨儿余玉在跟一帮小伙子干活,扛梁砍竹,这厮便坐在一边,和几个大爷聊天,难为他居然还能找着话题,很快融入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哪个大爷关系好,居然这么快就被约到家了。
怕就怕人家意思意思,以前余玉去爷爷奶奶家也是,爷爷奶奶总是很热情,每次别人去看他们,都拉着人说晌午别走了,留下来吃饭,改明来我家玩儿啊,等等的话。
其实就是随口说说,魔修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万一当真了,去人家家里,人家又没有招待他的心思,多尴尬?
余玉思量一番,决定不提这事。
让他感受一把人间险恶。
“到饭点了要喊我回来吃饭。”
脚步声再度响起,踉踉跄跄,走不稳似的,很快传来门框被人靠的咯吱咯吱直响的动静,隐约还有魔修疼得□□的声音。
待余玉一圈小周天走完,睁眼看去,魔修已经艰难的坐进轮椅里,推着轮椅带着他的烟斗慢悠悠离开。
余玉抬眼瞧了瞧四周,心说走了也好,正好把屋子弄弄,魔修劳动力太低,指望不上他,他在旁边还打扰她专心建屋子。
伤的太重,时不时担心这厮跑的太慢,被什么东西砸到,亦或是磕着碰着。
现在对他来说稍微活动一下都会疼,被砸了压了肯定更不得了。
病号就要时刻关注他的动向,走了等于托管,有别人照顾着挺好。
余玉站起来,伸个懒腰开始干活了。
才搭建了一个主卧,还差一个堂屋,一个偏房,以后魔修住主卧,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把最大的屋子让给他。
她住偏房,堂屋用来招待旁人,比如说魔修的客人?
礼尚往来,今儿魔修要真被人好好的待了,过不了多久这里肯定也要招待别人。
魔修是那种人。
一个人干活其实还挺清闲,左右没有人,她开始用道术,速度快了不少,不过都是偷偷用的,比如扛大梁的时候用轻身术,砍竹子的时候用真气。
干到一半,昨儿和魔修说好会来帮忙的人今儿居然也到了几个,余玉有些意外,其实她都已经做好了今儿自己干一天的准备,突然有人帮忙,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就好像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人相处了似的,要说什么,要干什么,全都俩眼一抹黑,还好她不会与人交流,别人会。
“娃儿,咋起来这么早?不等咱们一起来?”
余玉看向说话的人,是昨儿帮忙的其中之一,以前也帮过别人,很有经验,大家都喊他黑叔。
余玉记性还挺好,跟着喊,“刚起来,闲着无聊干一会儿,黑叔吃饭了没有?”
感觉还不错,好像没那么手足无措了。
“没呢,这不一大早听到动静就赶过来了。”黑叔撸起袖子帮忙。
余玉连忙接话,“那黑叔待会儿可得留下来,吃个饭再走。”
“行啊,待会儿可别嫌叔吃得多。”
黑叔边搭竹子,边笑着开玩笑。
余玉也笑了,“那哪能,就算叔真的很能吃,咱也要假装没看见。”
黑叔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被她逗笑,不大的地方笑声一片,大家边干活边聊天,余玉偶尔也能插一嘴,还蛮和谐。
有人夸她肯吃苦,会干活,力气还大,比男人都强,还有人说她长得漂亮,水灵,没想到这么厉害,搭梁建屋的活看一遍就会,若不是个女儿身,将来肯定是个人才。
余玉被夸了,便反夸回去,大家都得了夸奖,更有了夸她的理由,嘴甜。
干到辰时时,已经开始有人家烟囱里冒烟,在做饭了,余玉也没有耽搁,赶紧让看热闹的小孩帮忙,去镇上叫酒楼弄些好酒好菜提来。
给了十两银子,肯定用不完,剩下的都是小孩的。
让人家跑腿,自然不能白忙活。
镇上其实离村里很近,应该说这里便包括进了镇上,家里做饭和酒楼比起来还是酒楼速度快,因为不止一个厨子,几个厨子一起开工,再加上伙计腿脚快,赶在了大伙家里吃饭之前送到。
桌子往外头一搬,凳子齐了,碗筷准备好,大伙凑一桌吃饭,吃着吃着突然有人问,“对了,你男人呢?”
余玉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什么叫她男人?
她还没男人好吗?
“不是我男人。”连忙解释。
张张嘴,还想说具体点,突然一时不好定义自己和魔修的关系,最关键的是,她忘了一件事。
*
折清还在树下与刘老头,张老头叙话,老人起来的都很早,在吃饭之前,又没事做,索性约好一起喝茶。
在刘老头门口,因为刘老头要带孙子,走不开,他有三个孙子,两个大了,还有一个小的才三岁半,正是皮的时候,时时刻刻都需要人盯着。
刘老头无需做饭,他儿媳做,他帮着带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