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景慢慢抬头,望着杨思焕自嘲地笑?了几下,漠然地偏过头去,仍是?不说话?。
“你......”
杨思焕突然捂住胸口,毫无预兆的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迷迷糊糊中,被周世景搂起来?,今时不同往日,他无法再轻易将她抱起,只能和她一道坐在地上,在她耳边一遍遍唤她的名。“思焕......”嗓音低沉。
直到她缓缓睁了眼,又问:“你哪里?不舒服?”问完又准备架她起来?,“走,去医馆。”
杨思焕摇摇头,唇色苍白,满头虚汗,看起来?很是?痛苦,一把抓着周世景的手,顺势将他带趴在自己身上,两个人脸几乎就要贴在一起,她握住他的手,慢慢移到自己胸口,从喉头挤出一句话?:“心痛,好痛,被你气的。”
周世景蹙眉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那你捂错地方了。别闹了,先起来?吧。”说罢就要爬起来?,杨思焕当即勾住他的脖颈,将他锁得死死的。
杨思焕躺在地上,周世景撑着双臂压在她身前,一个要走,一个紧紧拉着不放,一时间僵持不下。
“不要自欺欺人了,嫁给?我吧?”杨思焕笑?着,声音又柔了几分,“还是?说,你真的打算把我活活气死?到时候谁来?养孩子?”
周世景抿着的嘴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上凉,你有伤在身,起来?吧。”
杨思焕摇摇头,突起牵心一痛,他不说还好,一说真觉得全身酸痛,已是?深秋,在地上躺了一会儿,骨骨节节都酸了。
她啧然叹道:“你不说还好,啧,我现在一点力气没有,除非你亲我一口。”
周世景:“......”他是?越来?越不懂她了,一时看着沉着稳重,转眼又耍起小孩子脾气,想到这?里?,他有些心累,愈发不放心将孩子交给?她。
杨思焕眉飞色舞地示意,她的眉毛很灵活,冲着他抖了几抖,他只觉得好笑?,却板着脸挣脱出来?,面不改色地起身站好,而后慢慢走到院子里?,负手抬头望着夜空。
少倾,他被人从身后抱住。
“哥,我们好好的吧。别再折腾了,我累了。”杨思焕闭着眼睛,脸贴在他的背上,“你要相信,我有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我会把一切都打点好的。而你只需要陪着我,好不好?”
周世景心下一颤,他又何尝不累,抬头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听他这?么说,杨思焕顿时眼前一亮,她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将酝酿许久的话?一口气说出。
末了,周世景扭头看着她。“糊涂!”
“世景,你还是?太紧张了。其?实?或许真的没有多?少人记得你,半年前刑部的老尚书?告老还乡,这?些年来?不断有老臣离开,那件事?已经过了那么久,又有多?少人能认出你来??”
正说着话?,屋子里?传出一声嚎哭。影子上墙,娃要爹娘。
周世景连忙进?了屋,将孩子抱起来?。
“我来?就好,你去做饭,我饿了。”杨思焕说着就将孩子接过,轻轻拍了两下,在堂屋里?晃了晃,婴孩很快就不哭了,倒比安安好哄多?了。
周世景原本?还不放心,有时候她自己也像个孩子,哪指望她会带孩子,却看她有模有样地抱着孩子在转。
婴孩刚萌第一颗牙,趁杨思焕不注意,趴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接着双手就开始挠她。
“小家伙,你是?不是?饿了?我也饿了。”杨思焕点着婴孩的鼻子叹道,“你爹太不像话?,还杵着这?里?不动,是?想把咱俩饿扁吗?”
周世景无奈地摇头,点了支蜡烛。“我这?里?没什么可吃的。”
橙黄的烛光将屋子里?照得一片暖黄,杨思焕低头摸着婴孩的小手,侧过脸就笑?:“我当然知道,你从前就只会下面......”多?年知根知底,她颇多?感慨。
“我往后顿顿吃面也不介意。”杨思焕道,“快去吧,我饿了可是?什么都吃。”语毕,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双眸熠熠生辉。
周世景出去了一时,不久后果然端回两碗素面,清汤寡水,上面飘了层油花,撒了些小葱。
杨思焕看了眼面,又看了眼周世景,扯着嘴角叹了一声。他一个男人,对读书?热忱,在做饭方面却没什么天分。在这?世界是?不常见的。
婴孩闻到香味,就开始不安,小手小脚划拉个不停,又不会说话?,就“诶...诶...诶....”诶个没完,眉头越锁越紧。
杨思焕夹了一根面条,放在嘴边吹了吹,放到婴孩嘴里?,她还不大会吃,小嘴吧唧好一阵,吐了一半出来?,又继续哼着要吃。杨思焕就逗她,把那粉嘟嘟的小脸逗得通红,急了就一把抱住杨思焕的胳膊开始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