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山哦了声,收回手,很快又把话题转回柳和之的案子上。他似乎很有兴趣,对这案子特别上心,对比以前的三分钟热度,实在让姜致吃惊。
马车在姜家门口停下,姜致下了马车,又让车夫送陆小山回府。陆小山临别还依依不舍和她分析案情,说得头头是道有条有理的。
姜致没什么心情理他,敷衍地挥了挥手,让车夫快走。她迈过门槛,青茶便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盒子里的东西她在孟家就打开看了一眼,是很好的东西。她甚至觉得,孟大夫人拿来送给她有些浪费。
她的花花草草们都被搬了出来,在院子里摆了一排。她想了想,把盒子好生收了起来。做完这一些,她才在梳妆台前坐下,耳朵上孤单单的一只铜青雀随着她摇头晃脑也跟着游动。还是那么好看,看得人心生欢喜。首饰盒里另一只铜青雀被她拿出来,戴在另一只耳朵上。走散的一对,重归圆满。
她在镜子前面臭美了很久,才起身开门,走到门口想起刘氏和她不是一起回来的,这会儿才到门口。经过她院子的时候,免不得还是得虚伪地寒暄。姜致想了想就觉得麻烦,决定暂时不出去。
她又坐回梳妆台前,一坐下来又忍不住想起孟复青来。他靠在她肩头,替她换下耳环,又说什么白头到老的话。
姜致捧脸,一想起来就忍不住脸热。
还有什么所言非虚,上回他说的什么来着?初见倾心?他们初见是什么时候?
她皱眉陷入回忆里,她第一次见到孟复青是那年花街游,不过当时孟复青骑着高头大马,街两边站着无数的人欢呼。她小小的身影,在那个茶楼的角落,很弱小很不起眼,孟复青应当没看见过她。
……第二次,第二次是在什么时候呢?
毕竟是近十年之前的事情了,她记不得这许多。姜致轻敲了敲自己的头,一下子又浮现出孟复青的脸。他带着伤,来寻她表明心意。姜致觉得此刻自己像个花痴,她捂住脸,闷哼一声,觉得这么待下去不行。
她起身,扎了个敦实的马步,然后结结实实打了一套拳。
一套拳毕,姜致呼出一口气收招。这会儿功夫,想来刘氏她们已经过去了,这才开门走出去。
丫鬟婆子都有自己的事干,她打完了一套拳,觉得自己的激动心情稍微得到抑制,但仍然很激动。这种心情还无法言说,她没人可说,只好去祸祸花草了。
修剪枝叶的时候,还忍不住哼起了小曲。黄茶在外头,便问她有什么高兴事。高兴事特别高兴,可惜说不出口。
姜致摇头,“没事,我找回了我的铜青雀,可开心了。”
两只铜青雀挂在她耳上,隔空招呼似的晃动起来。黄茶这才注意到她竟然戴了两只,“恭喜老祖宗,您在哪儿寻回来的?奇了怪了?”
她勾出一个笑容,从嘴角上扬,一路扬到眉梢,“孟大人替我寻回来的。”
她尚且记得孟复青当时说过的话。
……孟复青啊。
她又高兴起来,扭着头继续哼着歌修剪枝叶。
最后全给剪秃了,麻麻赖赖的,一点都不好看,姜致看着自己的杰作陷入沉思。想了想,还是没把它们全搬走,暂且放那儿丢人吧。
姜致叹口气,放下剪子回房间。人逢喜事精神爽,姜致这天晚上吃了两碗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心情好,都恭喜她寻回了心爱之物。
她吃过饭,又担忧起孟复青的伤势来。她托着下巴,孟复青伤得这么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他触目惊心的伤口还仿佛在眼前,她自小不是个省心的,包扎上药的时候,药水碰到伤口,疼得刺啦刺啦的。那种感觉她记忆犹新,忍不住轻抖。
唉。
这一夜睡得还算好,无梦亦不曾醒,一觉到天明。姜致是被红茶的敲门声叫醒的,她声音不算太大,在外头断断续续喊:“老祖宗,您醒了吗?”
“老祖宗?你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