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觉得他太悲观,她俯身将香囊系上,香囊的味道很清淡,还挺好闻的。
“总有你后悔的一天。”姜致说。
她想留陆小山吃饭,转念想到自己如今是个孕妇,似乎不大合适。她看向方重雪,眨眨眼,给方重雪暗示。
方重雪也眨眨眼,似乎是接收到了她的暗示。
方重雪开口:“陆二公子,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姜致:“……”
陆小山起身,拍了拍衣服下摆,告别那一句说得有些过分郑重。“嗯,我该走了,下次再见。”
陆小山转身,摆摆手示意不必送了。他的步子走得很快,背影还透出些潇洒。
姜致看向方重雪,忍俊不禁:“你赶他走干嘛?”
方重雪理直气壮:“表嫂该吃饭了,我外甥也该吃饭了。”
姜致忍笑,起身同她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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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过了一些日子不曾出门,到六月中旬,肚子渐渐大了些。
一直也无事发生,她想起姜期容说的,觉得她们应该明白这是谣言了。
孟复青近来时常带些小孩子的玩具回来,小孩子还在肚子里,姜致只好替他玩了。
前三个月的时候她没什么反应,到四月开始,渐渐孕吐,吐得过分了,也不大吃得下东西,人也跟着瘦下来。
孟大夫人看得心疼不已,孟复青更甚,他甚至每日迟到早退,回来陪着她吃饭。姜致对此很不赞同,赶他出门。
孟复青站在门口,回望她,长叹一口气道:“倘若我能代阿致受苦就好了。”
姜致恹恹地笑了笑,挥了挥手让他快些出门。她其实也没有心理准备会如此狼狈,整个人跟去了半条命似的。
她捧着肚子,自言自语:“宝宝啊,你可一定要争气一点啊。”
孟大夫人看着她这样难受,觉得也不是办法,找了许多大夫来瞧。大夫只说是体质问题,也没法子,只能开些温和的药调理调理。
孟大夫人叹气:“唉,过些日子,咱们去趟普照寺吧。”
姜致点头,求个心安也可以了。
出门那日,她坐在马车上便孕吐不止,孟大夫人又觉得心疼,自责不该让她如此舟车劳顿。
姜致拿帕子擦了擦嘴,强颜欢笑道:“没什么的,母亲,既然都出来了,那便去吧。”
孟大夫人拍了拍她的背,只好叫车夫继续赶路。方重雪见她如此难受,只能说说笑话逗她开心。
天气还算晴朗,不过没什么风,连树叶都不动。经过林子的时候,连一声鸟叫也没有。
孟大夫人正说着,觉得此事奇怪,马车从路中经过,车轮忽然往旁边一歪,车子猛地震动。马受了惊,胡乱地嘶鸣,叫声瘆人。
忽然间生出风来,不过是刀风剑风。
眨眼间,他们的马车便被包围住。姜致习武的本能让她挡在众人面前,可惜她如今身体不便,瞧着毫无威慑力。
马车帘子被掀开,一群蒙面人提着刀剑,眼神凌厉。
“谁是姜致?”那蒙面人嗓音有些哑,听得人心里发毛。
姜致心中暗道不好,想起姜期容的话来,有些茫然,这竟然是真的么?她看着那领头的蒙面人,冷声道:“我是。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蒙面人对视一眼,慢慢靠近她们。她们如今全是女人,那车夫已经死了,死得惨烈,姜致不忍心再看。
她们几个女人,还有个孕妇,根本没办法反抗。蒙面人看了眼她们,却没多加为难,只是拿了绳子过来,将她们的手脚绑住,转移进了另一辆马车里。
姜致松了一口气,好歹至少暂时没事。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与那群黑衣人周旋。他们一行共十来个人,马车里坐了两个看管的,马车外有两个赶车的,剩下的都是骑马的。
姜致试探着开口:“你们想要什么?钱?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