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千佛抱着穆典可掠出数十丈,回援的大军才刚刚赶到。见一众卫兵对着常千佛两人穷追不舍,顿时驻军换阵,垒起厚厚人墙,刀箭齐发,试图挡住常千佛去路。
青冥二老从两翼包抄过来,牢牢封住左右两侧退路。
尤领兵从后追来,高声叫道:“常公子,容相宽大,只要你留下穆四,从前一切,既往不咎。”
青老亦劝说道:“公子乃是明智之人,何苦为了一个女子,与容相为敌,与朝廷为敌?”
看常千佛拼命的架势,这话说了也是。但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只要有可能,他实在不愿意去得罪常家堡。
常千佛正要开口,就听怀里穆典可幽幽说道:“都既往不咎了呢,你是不是想放下我,自己逃走了?”
常千佛一愣,诧异道:“你怎么这么说?”
穆典可噘了嘴,颇有些蛮不讲理之态,道:“就许你这么想我,就不许我这么说你了?”
常千佛此时才明白她究竟在恼些什么,不由得失笑,都这时候,她居然还记得报自己不信任她的一箭之仇。
这却是真的冤枉了。
他倒没想过穆典可会不会弃自己而去,而是觉得有徐攸南在,穆典可一行人就一定能安然离去。
即使穆典可不想走,徐攸南也一定会想办法带她离开。
只没想到,连徐攸南也没拦住穆典可回头的决心。
想到这里,常千佛心间一片柔软,如春水和着蜜糖化开,甜滋滋地沁入心肝脾肺里头,便是整个人都要化了。
难得见穆典可有这么小性的时候,他心里委实受用得很,朗声笑起来:“许,你想说什么都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避讳,低头深情地看着穆典可,眼神柔成了一汪水。
临战之前说这些,众人眼神均有些怪异。穆典可心中暗自羞恼,红着脸道:“你放我下来。”
她浑身是伤,怕是动一动都得要再疼上一遍,常千佛如何舍得她受苦,道:“没事,我应付得来。”
又说道:“搂住我的脖子。”
当此性命攸关之际,也容不得她害羞含蓄,穆典可只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十分干脆地伸出右手,环住了常千佛的脖子。
扭头别过脸去,双颊却已是红的得不像样子。
常千佛一手搂紧了穆典可,腾出右手,足下发力跃起,一掌朝那青老袭了去。
掌风变幻之间,如有万象。正是凌涪在茶寮里与穆典可对战时使出的那套无名掌法。
这套掌法大气朴实,掌式大开大合,顺意而动,看着十分轻松随意,却如同急流泛舟,石壁作书,须得有强劲的内力作为支撑,方能采其形,撷其神。
之前常千佛因闭关养息,功力未至,只练了掌式,无法驾驭掌法最精髓核心的部分,发挥其真正威力。
此番他冲破月阙关,虽是强行冲关,未得功法大圆满,但内力已不可同日而语。兼之时常演练,掌式烂熟于心,故而虽是初次出手,掌下却丝毫不见滞涩,圆融顺意,如云散风流,比之凌涪稳重持成,更多了一份潇洒意气。
青冥二老联手也无法遏其去势。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