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醒了?吓我一跳。”锦妤拍着胸脯说道。
楚修远半躺着在看书,闻言淡淡地收回视线,书一合就要起身:“把这床被子洗了。”
嗯?锦妤不解,低头一看,床边一摊水渍。
锦妤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陪着笑去扶楚修远:“嘿嘿,坐着睡不舒服,你要起来吗?”
楚修远扫了眼锦妤擦口水的手背,嫌弃地避开了她的手:“叫人进来换了。”
“好咧。”锦妤从善如流,“你既然能下床了,那我回去了哈,饿死了。”
楚修远在背后叫住了锦妤:“站住,我还未全愈,你必须时刻守在我身边,三天后再说。”
锦妤咬着牙忍了下来,这位大爷也忒难伺候了。
“否则,赏银全无。”
锦妤立刻对着门外高喊:“小九,小九,去竹苑把我的医药箱拿来,再将我的被褥抱过来。”
楚修远勾起了嘴。
晚饭时,再次被人包成熊掌的锦妤万分愤慨地站在楚修远身后,看着他慢条斯理地一人吃着一桌的饭菜,心中将他狠狠腹诽了一番。
就没见过这么忘恩负义的人,自己吃,叫她这个又出力又出技又出血的站一旁看着。虽然只是一滴血,但那也是精华好不好?没她那滴血,他现在能恢复得这么快?嘁,真的是过分,过河拆桥,小人。
锦妤正暗骂得爽,楚慕枫来了。
见到锦妤也在,他面露微笑:“锦公子也在啊。”
锦妤:“王爷好,吃了吗?”
楚慕枫哈哈大笑:“下午便知我儿身体大好,本该立即来向锦公子道谢的,只是恰巧有些事给耽误了,锦公子可勿见怪呀。”
锦奴客气异常:“王爷言重了,您叫我锦妤便好。王爷公务繁忙,不敢前去打扰,世子身体已无大碍,想必你们父子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我先退下了。呵呵,王爷您慢用。”
说完,锦妤不等楚慕枫开口,火烧屁股似的就窜了出去。这次楚修远没有叫住她,只是对着她离去的背影皱了下眉,便无事人般,不见任何情绪。
有下人来添了碗筷,楚慕枫坐到了楚修远对面。
“看来这个所谓的江湖游医还真是有两下子,为父瞧着你是大好了。这么年轻就有这等医术,师出何人呀?”
楚慕枫微笑而言,柔声细语,楚修远却心紧了下,不动声色地放下了筷子:“父王,当初她只说自己的师傅早就归隐山林,名号不便多提,所以儿子并未细问。江湖中的世外高人,大抵都不愿透露身份。”
楚慕枫一边吃一边道:“先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名师之后呀,确实可惜,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楚修远神情为之一冽,开口却时波澜不惊:“父王,她对我终究是有救命之恩,不如就让她留在我身边,将来陪养做个心腹,也能以防万一。”
楚慕枫指着一道菜赞扬:“嗯,今日这道蛇肉羹不错,你尝尝。”
楚修远起身拱手道:“父王,孩儿答应过她,会保她性命无忧,孩儿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否则,将来如何服众?”
楚慕枫嘴角笑意淡淡:“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所谓功成名就,自然有万人敬仰,无须再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父王!”楚修远态度坚决,“飞云阁百岁堂研究天下奇毒,董后已与飞云阁联手,而我们尚未知飞云阁幕后之人时谁。这次是‘烟花三月’,下次,孩儿未必就有这等好运气。”
楚慕枫搁下了筷子,不慌不忙地擦了嘴,半晌,才平静地说道:“你的事,为父向来甚少过问,因为我相信你是个是非分明的孩子,心性果敢,气度不俗。唯有一点,是为我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太善良。乱世飘零,心善未必是好事。也罢,既然你执意要保他一命,为父也不想强加干涉。但愿他是一条忠犬,而非一条毒蛇,看紧些,到处乱跑丢了性命,可就怪不得旁人了。”